周酒没搭理他,只自顾自地走,两人跟小学生似的打打骂骂一路走过二楼连廊,却在经过茶室时,十分默契地停下脚步,闭上嘴不出声了。
茶室的门半开着,裴淮之吊儿郎当地靠在红木雕刻的躺椅上,手里握着个茶杯,漫不经心地转着。
边上站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五官眉眼和裴淮之几乎无二,应该就是他那父亲。
裴父双手背在后腰,闻见茶香飘了出来,淡声道:“你妈妈生前最喜欢这茶。”
裴淮之“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将茶杯丢回茶几上。
“别不爱听。”裴父声色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气魄,只剩下些许无奈。
裴淮之抬了抬眼:“你觉得她在那边,还愿意被你提起吗?”
裴父没答他,静了会儿。
半晌后才开口:“你都有钟爱的人了,怎么还不能理解爸爸。”
这回换裴淮之默不作声了。
“喜欢人家就好好对人家,外头风言风语都多少年了,要真喜欢,就把人带家里来,趁奶奶爸爸都还在,早点儿把事办了吧。”裴父长叹一口气。
裴淮之歪着个头,离经叛道的:“婚姻真能锁得住人吗?像你和我妈当初那样?一个死,一个半死不活。”
“淮之!”
裴淮之收了声,他如今也不是小孩了,知道个中苦楚,当年将他妈的死全算到父亲头上,如今回想起来,其实也怪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