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和四儿几个上了马车,简亲王府的马车很宽大,四儿和青玉排坐在两边,锦娘和秀姑坐在中间,几人坐在马车里笑着闲聊着,青玉毕竟来得不久,不像四儿和秀姑与锦娘那样熟络,而且,因着喜贵的原因,秀姑对青玉还是生了膈应,虽然此时秀姑也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但面子上还是有些拉不下的,所以,秀姑几个说说笑笑时,青玉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锦娘见便抽空对青玉道:“青玉,你打小儿就在王府长大的么?”
青玉见锦娘主动拉她说话,脸上就带了笑,忙回道:“回少奶奶的话,奴婢就是简亲王府里的家生子,就没怎么出过王府呢,真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奴婢只在小时候跟着娘在夜间逛地灯会,哎,少奶奶,今年十五京城里又会有花灯会呢,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花灯吧。”
锦娘听了眼里便露出一丝向往来,她来这里也快一年了,还真没看过花灯,没有逛过夜市,古代的娱乐活动太少了,掌灯之后便只能就着灯火闲聊,或者绣花,做些小活计,无聊得死,哪像在现代,有电视,有电脑,还可以出去跳舞,去酒吧里hai。
元宵节的花灯夜,一定会很热闹吧,可是,相公好像说,十五过后要去南边呢,那还能看得成花灯么?一时心里又懊恼了起来,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去南方也好啊,可以见识这个世界里的山山水水,至少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被关在大宅门里,可以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那也一定会很美好吧。
这样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带了笑,四儿正与秀姑在聊着,进了孙府,是不是该请个媒人一同去绿柳家呢,“一时半会的您也不好找人,又是大年节下的,不如,让少奶奶帮您求了老太太身边的孙妈妈去,若是请得动孙妈妈,那可就真给秀姑你长不少脸了,谁不知道孙妈妈在府里头是这个呀。”说着,就比了个大拇子。
锦娘见了就拍她:“大过年的讨打,又胡说呢,一大院的主子在,哪里分得孙妈妈有‘这个’的份?”
四儿听得大笑了起来,咪了眼道:“少奶奶,您不是说,那大家大府,即是主子们的,也是奴才们的么?主子们自有主子们的品级份位,咱们奴才嘛,当然也是有的,孙妈妈在相府里头,可不就是这‘个么’?”
青玉看四儿在锦娘跟前放肆自在的很,眼里就露出一丝羡慕来,四儿说着奴婢们之间的份位时,她更是心生向往,她也想成为主子的心腹,奴婢们羡慕的高位,也想成为如四儿所说的大拇指,作奴婢,就要有那个理想才是。
锦娘听了四儿的话觉得也有理,便点了点头道:“嗯,你说得对,你也可以加把劲,好好的做,哪一天也能在丫头们中间混一个‘这个’。”说着,也学了四儿比了个大拇子。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鞭炮声自远而近,锦娘也没觉得什么,过年了,大家都放鞭炮,很正常,马车也继续赶着路,正好拐到一个巷子口,突然便一阵鞭炮声大作,有如就在耳边一样,锦娘掀了车帘子去看,就见几挂鞭炮从天而降,那赶车人迅速抽出腰间长剑,拨走了不少鞭炮,但还是有不少落在了马脚下,两匹马一时高高地厥起马蹄,一匹便疯一样往前跑,另一匹却被鞭炮炸伤了腿,向地上一歪,连带着马车也侧翻着往前头拖,赶马的那黑衣人一时猝不及防,飞起身来跳上前面那匹受惊狂奔的马,想要先将它制住再说。
锦娘和秀姑几个突然感觉马车正在侧翻,秀姑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多想,一把就将锦娘抱进了怀里,车子倒下时,锦娘的身子重重地咂在了秀姑身上,秀姑的头撞在了车棱上,顿时就冒了血出来,手却仍死死地环着锦娘,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最麻烦的是,车倒了却没停下来,仍是傍着地在飞快地拖行着,车厢壁早在马车侧翻时摔坏,秀姑的身子就被车子拖在地上磨着,顿时皮肉都被磨去了一层,锦娘也跟着被拖出了好几米,不过好在有秀姑护着,她倒只受了些小伤,心中又急又怕,却又无力改变,只能任由身子随车而行,一点自救的能力也没有。
青玉和四儿两个坐在外面一些,一下子便被掀出了车门好远,摔得头破血流,不过,倒是比锦娘和秀姑还要好一点,没有被车拖。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整个事情发生了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马车一翻,守护在后面的几个暗卫立即就飞奔了过来,有两个便跳到车厢上,砍烂车厢去救锦娘,很快锦娘就被人救起,另外那人去救秀姑,秀姑被从车厢里拉出来时,已经是血肉模糊,左侧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衣衫破烂不堪,人却是清醒着,没有晕过去,被那侍卫救下后,她努力地抬眼寻着锦娘。锦娘心中又骇又痛,哭着就扑了过去:“秀姑,你……你一定要挺住,你……还要看着喜贵哥哥成婚呢,你还要喝新媳妇茶,要抱孙儿的,我还要给你养老呢,你可一定不能丢下我和喜贵哥哥不管了啊。”也许越是心痛害怕时,人的记忆便越会清晰,锦娘脑子里浮现出小时候,秀姑一只手牵着自己,一只手牵着喜贵,跪在大夫人院子外面讨吃食的情景,她心中越发的恸了起来,最近这些日子,自己总嫌秀姑办事不牢靠,嫌她私心太重,心里只有喜贵没有自己,其实,细细想来,又何偿没有一丝吃醋的意味在里,其实,在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