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吾道坐起身来,气定神闲地摇摇头:“又想教训人,又总是镇不住她,你连自己气什么都没想明白。我有一友人,是青龙寺的和尚,颇有慧根,介绍你认识认识?”
王阳是头一回被人讽刺脑子不好使,愈加不服:“师妹今日所为确实让我有些恼火。”
“可你却也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她连广陵到玉门关的几千里路都奔了,酒席上中途落跑又算什么?我看你是借题发挥,你这几日看起来就是心绪不宁,是不是为了别的事?”
这话直击心头,王阳目光沉了沉,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确实是别的事。”沉默片刻,他说。
姜吾道没有说话,等着他自己开口。
“师叔。”王阳望着头顶的房梁,缓缓吐出残余的酒气,“这几日,我实实在在感觉到,师妹要离家了。可是仁济堂和皇城司那么大的摊子,她若当真走了,我怕收拾不过来。”
说罢,他露出个苦笑,继续道:“她从前不曾接手过,甚至不知道仁济堂还有这等机关。我也并非巴望她真的帮我什么,但是想到她不在了,心里头总是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个支撑,慌得很。”
姜吾道颔首:“你想如何?”
“我想她留下来帮我。”王阳喃喃道,“可我开不了这个口,也不知道万一将这些都告诉她,她会如何?”
“她留不留下来,怎么留,这些另说。”姜吾道神色平静,“你若开口,她定然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