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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着眼眶直视文谦,又重复了一遍:“文谦,朕的五郎没了,没了!”

文谦一早收到皇城司的消息,便料到会被皇帝迁怒。可无论如何,他是仁济堂的掌门,是王阳和晚云的师父,须得上前来承受这番怒气。

他低声道:“圣上节哀。”

“节哀?朕要解恨!”皇帝咬牙道,“你要用谁的命来让朕解恨?是王庭的儿子,还是常仲远的女儿?朕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跟你的故人交代!”

文谦终于抬头,迎向皇帝的目光。

皇帝通红的双眼悲愤交加,身体微微抖动着,仿佛一只困兽。

文谦唤道:“清和,别这样。”

清和是皇帝的字,上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已是十分久远。过去四人玩得要好时,其余文谦、王庭和常仲远从不叫他大王,而是叫他清和。

这一叫,便叫到了王庭和常仲远离去,叫到新皇登基。

文谦那时玩笑地恭维:“我如今要自称草民,唤清和陛下了!”

从这一句开始,文谦便正式改口。

如今算来,这一声清和,已经相隔七年。

皇帝后退两步,眼中淌出泪来。

他侧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