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页

她看着他,神色平静。

“圣上说,他要去东都,你若还想着杀他,大可继续跟来。”她淡淡道,说罢,转身便走。

“你为何要杀我大郎?”封良咬牙切齿地问,“他与你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

晚云回头看他:“我未想过让他死,于他而言,死才是便宜了他。只不过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一个流刑犯以为山高皇帝远,胆敢在江宁作威作福,左仆射莫非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左仆射不是想要那个位子么?那便设身处地地想想,若你是圣上,该作何念想?”

封良面色苍白,少顷,目光愈加狠戾。

目光再度看向晚云身后的马车,他踉跄地爬起来。

这时,后面的兵马已经赶来,众人见得封良狼狈地站在路中间,连忙过来将他搀扶。

“左仆射,这是……”方崇跑过来,望着前方远去的马车,又看看地上的翻到受伤的人和马匹,心中不解。

他明明看到那马车上有人下来,原以为会杀了封良,却竟是扬长而去。

方崇只觉摸不着头脑,再看向一身泥泞的封良。

他的面色狰狞,惨白的月光下,犹如鬼魅。

马车里,皇帝躺在厚厚的褥子上,双眸禁闭。

朱深服侍在皇帝身旁,有些焦急地问晚云:“娘子,圣上怎的突然又不好了?”

晚云打量着皇帝,看他眼窝深陷,目光定了定。

此时的他,像极了文谦临死前的模样。

她替皇帝把脉,少顷,道:“我已有言在先,这狼虎之药的代价是掏空人的性命。药效能支撑多久,全看个人造化。”

“可这……”

“无碍。”皇帝忽而道。

只见他的眼睛徐徐睁开,道:“朕不过是有些累了,方才,甚为过瘾。”

朱深无奈道:“陛下着实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