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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目光不定,少顷,道:“自是二者都有。”

“那么不被人指摘以及开枝散叶之后,母亲得到的又是什么?”漪如紧问。

容氏怔了怔,一时答不上来。

“是高兴。”漪如道,“母亲觉得,别人不指摘了,自己应当会高兴,严家开枝散叶了,自己应当也会高兴。可母亲真的高兴么?母亲明明和父亲一往情深,看着父亲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生儿育女,母亲难道会喜笑颜开么?”

这话,一下触到了容氏的心底。

她看着漪如,目光狐疑又复杂。少顷,喃喃道:“你小小年纪……谁教你这般说话……”

“无人教我。”漪如认真地说,“母亲总让我多读书,说读书能明理。我看书上说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典故之时,便心想,虽然人不可无志向,但世间总有不完满之事,恰如那老翁的马。虽然丢了,可老翁却全然不为之沮丧,反而安然过自己的日子,对别人那风言风语不以为然。这要紧的,并非是不是有后福,而是他能想清楚心中所求,故而无论何事皆坦然愉悦。母亲吃斋念佛,读经参禅,难道还不如一个老翁看得开么?”

第七十九章 和好(上)

容氏有些怔忡,定定地望着漪如,眼底眸光浮动。

忽然,她哽咽了一下,将漪如紧紧搂住,抱在怀里。

呜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甚是激动,一通大哭,身体颤抖着,似发泄一般,泣不成声。

漪如着实被吓了一跳,任由着她哭泣,身体被她的手臂箍得生疼。

“漪如……漪如……”容氏的声音破碎,“心肝……不枉我生你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