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自知出身不高,在扶正之前,就借着袁氏的东风,让父兄封官拜爵,修纂族谱,将祖宗往高门靠。故而她当上侯夫人之后,从前的事,当下已经鲜有人提。如今唐氏当着纪氏的面说出来,显然没打算给她面子。
纪氏看着唐氏,少顷,冷哼一声。
“这话也是。”她说,“便是出身低微,也比一无所出的好。为妇之道,还有什么比承继香火更为要紧?”
唐氏听得这话,面色也沉下来。
众所周知,她自嫁给安平侯周承,十几年来,除了一个女儿之外,毫无所出。反倒是府里的妾侍,一个一个生了儿子。前两年,京中的贵妇们还流传着一桩传闻。安平侯府中的一个妾侍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唐氏想将他们收过来自己养,那妾侍不肯,她便错处将那妾侍杖毙了。
唐氏脸上的愠色并没有维持许久,片刻,代之以一抹冷笑。
“承继不承继的,可不是生了就算,最终还要看谁来当嗣子。”她说,“不过夫人之言,也甚是有理,身为嫡子而不得承继家业的人多了去了,若以为占个嫡字就占尽天时地利,那可是天真至极。夫人说,对么?”
这话明面上是对纪氏和气,却是在暗刺袁皇后。
自从上次袁广被皇帝撤职,在家闭门思过,袁氏和袁皇后可谓大失颜面,而周氏则风头大盛,以至于唐氏竟敢当着袁皇后的面说出这等话来。
纪氏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定,不由地看向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