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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寰不假思索,冷笑:“那么他们可死了这条心。孤无纳妾之需,便是将来承继大位,亦不打算广纳后宫。”

王隆沉默片刻,道:“是为了那虞氏?”

“也是,也不是。”萧寰放下手中的文书,道,“孤且问舅父一事。”

“何事?”

“父皇既然与袁氏和周氏联姻,以图笼络,为何到立储之时,却迟迟不在梁王和陈王之中择选?”

“自是投鼠忌器。袁氏和周氏水火不容,无论圣上择选谁,都势必要生出一场动荡。”

萧寰颔首:“如此,舅父何以见得,孤若走上父皇这条路,将来便不会遇到相似之事?”

王隆知道他的想法,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手段将这后患解除。”

萧寰道:“父皇继位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又如何?他光是收拾滕氏,已经耗费了大半心血。为了对付滕氏,他一手扶起袁氏和周氏,后面却无力再将这二者弹压,以至于生出今日之乱。舅父,豪族门阀与皇权,乃如棋盘中博弈双方。一方得势,则一方退却,从无两全之说。先帝和父皇,欲玩弄平衡,借力打力,却反而被门阀架空。孤若哀而不鉴,岂非辜负父皇一片苦心。”

王隆目光深深:“故而,你打算不与门阀交易?”

“与虎谋皮,只会继续祸害天下。”萧寰道,“父皇苦心提携,让孤统领这数十万大军,便是希望孤可凭这本事,让朝廷摆脱泥沼。”

王隆没说话,少顷,长叹一口气。

“你还是那样。”他说,“放着好走的路不走,偏要要走那崎岖的。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这是何苦。”

萧寰看着王隆,忽然,想起了虞嫣。

那天分别的时候,她站在淡淡月光下,忽而回头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