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忙去将那单子取了来,捧到皇帝跟前,劝道:“太后为了列这单子,连叫了好些命妇进宫问话,都是些青年才俊,皇上好好斟酌斟酌?”
皇帝接过,他也颇是不快,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往单子上扫了一眼。
什么歪瓜裂枣。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叫赵福德收下。
太后看着他面色缓下些,又道:“等操办完凌霄的婚事,皇上自己的也该有个着落了。先前你推脱大业未成,不思儿女情长,我许了。可你如今已经登基,年纪也二十有二了,不能再拖下去。再者,六宫无首,凡事等我来操持,可我说的话你也不听,我就是个摆设,我才不当这冤家。”
说罢,她叹口气:“往上数一百年,这后宫从未像今天这般冷清。你是皇帝,也是一家之主,一大家子都看着你,你再不在意,样子也得做足。我看,先开选采女。后宫有人了,后头才有说法。”
皇帝却道:“此事暂缓。新朝刚立,处处都是要花钱,没有盈余去选秀女。后宫少些人,吃喝用度也要节省些。”
太后看着他,一时难以置信:“真真天大的笑话!宫里没钱,你莫非就不立后么?外头连个贫弱之家也不耽误娶亲,你堂堂天子,竟娶不起?要是内务府拿不出钱来,这个钱,我来贴。”
母子二人说到最后,自然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回宫的时候,皇帝坐在马车里,雨点打着车厢噼啪作响。
张定安……
他思忖着,回到宫里,将赵福德唤来,问:“凌霄白日里是怎么说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朕。”
赵福德赶紧回:“公主说喜欢和张大人相处来着,说张大人长相俊秀,就是……”
“就是什么?少婆婆妈妈的。”
赵福德咽了咽,道:“就是日后留下来做个面首也好。”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