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又平静下来。先帝向来不专宠谁。他的嫔妃无数,宫中永远有新人,先皇后也并非是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全无介意。
而幸而,她已经摆脱了先帝,不必再为那薄情郎呕心沥血。
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嬷嬷等一众命妇宫人正替太后清点宾客献上的寿礼,赞叹声此起彼伏。
“好大一颗夜明珠啊!”一名命妇看着帖子,道,“这就是江东王来的?妾记得从前见过他,长相颇是斯文,他如今在九江?”
“正是。”周嬷嬷道,“他自从几年前南下九江,就再也没回来过。不过却是个周全人,这多年,太后的生辰礼从未断过,并且一年比一年贵重。”
季窈为太后捶着腿,听得这话,微笑道:“这江东王倒是个懂事的,想必早是看出了太后贵不可言,铺好了路,等日后回来好见面。”
“回来?”太后喝了一口宫人递过来的参汤,淡笑,“他可不想回来。江南富庶,他的日子不能再舒心了。前两年先帝动过念头,让他入京为官,后来他百般推辞,先帝才作罢。至于这些礼品,江东王是个清醒人,知道是谁捏着他的饭碗,表表心意也是应该的。”
说罢,她扫了一眼那夜明珠,道:“礼数要周全,依旧遣人带个信去,就说东西收到了,谢谢他的孝心。”
周嬷嬷赶紧应下。
季窈感慨道:“不管什么人都争先恐后地跟太后表孝心,太后这儿要堆出金山银山了。”
太后看了看她;“等你当了皇后,得到的礼物必定贵重个百倍也不止。”
季窈脸上一红,嗔道:“谁稀罕,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想当皇后的。”
太后笑而不语。
正说着话,太监来禀报,说皇上来了。
周嬷嬷在一旁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女史可是不一般。”
季窈羞道:“嬷嬷不许胡说。”
太后却已然敛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