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是个口齿伶俐的,皇帝说一句,她便能反驳十句,常常让皇帝哑口无言。最后,皇帝见大事不好,只得强撑大度,率先此事一个了结:“终究是朕不想放你南归,这般论来,想必也是朕先动心的。”
那时,月夕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才作罢。
皇帝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纵然有理有据,但就这在她面前是争执不过的。
“下棋于朕而言不过消遣。”他拿起黑子,也盯着棋盘,未几,落下去,“你既然有兴趣,朕陪你便是。”
月夕看他一眼,瘪了瘪嘴角。
这个人,每当她提起从前的事,他就开始装傻,左右言他,越看越是心虚。
正对弈,一名太监走进来,向皇帝行礼。
“皇上。”他说,“奴才奉皇上之命,去寿安宫探视。太后说,那边万事都好,皇上不必挂心。”
皇帝颔首:“知道了。”
这些日子,皇帝都不曾亲自去寿安宫请安。理由自然是政务繁忙,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借口。上次皇帝遇刺的事,虽然没有传开,却让母子二人近乎反目。自那以后,皇帝只每日派人替他到寿安宫看一看,自己不曾再出现在那里。
太监说完之后,却没有立刻退下,欲言又止。
皇帝瞥了瞥他:“还有何事?”
太监干笑一声,不自觉地扫月夕一眼,答道:“太后说,季府里的季小姐,近来身体不好。太后在宫中,久不出门,想出宫去散散心,顺便去季府看一看。”
皇帝拿着棋子的手顿了顿。
月夕听着这话,也不由抬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