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的乳母。”沈仪道,“她去世之时,你每日只是哭,闹着要她回来。太子对我说,她的死,与他脱不开干系。”
凌霄怔住。
——你只消琢磨,这件事到头来是谁得了好处,不就成了?
江东王的话,又在耳畔浮起。
“此话怎讲?”凌霄问道,“如何脱不开干系。”
“他没有细说。”沈仪道,“他那时十分懊恼,甚至落泪了。我想,你就算和他当面对质,他也无可辩驳。”
凌霄没说话,只默然坐着。
“凌霄。”沈仪轻轻叹息,道,“说到底,站在那个位置上,千万人看着,就连太子自己也有许多无奈的时候。但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也如今的江东王更并非同日而语。你自幼在宫中长大,宫里人自有宫里人的不得已,就连先帝也脱不开去。你心里头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是么?”
窗外的晚鸦鸣叫,暮色格外安宁。
凌霄深吸口气。
“沈姐姐说的,我都知道了。”她平静道,“多谢沈姐姐如实相告。”
说罢,她站起身来。
“我走了,沈姐姐早点歇息,我明早再来看你。”
沈仪望着她,知道她当下心绪烦乱,有些不忍。
“去吧。”她轻声道嗷。
凌霄不多言,转身而去。
她离开,便有几个婢女进来,要伺候沈仪梳洗用膳。
沈仪在佛门修行多年,已经戒掉了锦衣玉食,让众人放下物什,便将她们打发离去。
王府送来的饭菜,倒是她一贯吃的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