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站在正殿前的太后,她痛哭流涕,没等走到跟前,就拜倒在地上:“老奴万死……未能护太后周全……老奴万死……”
赵福德忙将她扶起,道:“周嬷嬷不必难过,一切都过去了,太后好好的,岂非大好?”
太后走过来,看着她,轻轻将她鬓边散下的白发拾起,抚了抚她的肩膀。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她说,“只恨我年老力衰,竟被奸佞所挟持,连你也几乎保不住。”
周嬷嬷哭得愈发难过,又要下跪。
太后安慰了些话,吩咐旁人将她扶下去歇息。
赵福德对太后道:“时辰还早,太后一夜未眠,还是回寝殿里歇息吧。”
太后的目光扫过前庭,摇摇头,声音疲惫:“事到如今,哪里还容得我歇息。扶我到佛堂里去,此处,便交给你们了。”
赵福德应下。
看着太后离开的身影,他心中也不由叹口气。吩咐手下处置尸首,甄别元庆余党之后,赵福德来到了周嬷嬷歇息的偏殿里。
周嬷嬷惊魂未定,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问:“妾在狱中听到了丧钟的声音,心惊肉跳。方才宫人说,那丧钟做不得准。这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安慰太后的?”
“自然是真的。”赵福德道,“嬷嬷想一想,那些逆党既然敢对寿安宫下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先报到寿安宫,再召集内阁商议,有了准备,才用丧钟昭告天下,操办丧仪。如今什么也不做,那丧钟就敲起来了,自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嬷嬷的神色放松了些,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又道:“话是这么说,可妾这心里头却没一点安分。毕竟先太子也是这么去的啊……”
“先太子出事,乃是中了丘国人的奸计。皇上做事本就谨慎,又加上有太子的前车之鉴,皇上又怎会上当?宫里已经派出快马往前方去探,有准信来之前,一切都是胡说八道,切不可轻信。”
“公公说的是,”周嬷嬷频频点头,随即又忧心,“可如今该如何是好?那元庆敢如此胡作非为,定是有了后手的。这皇宫八道门,哪一道出了岔子,都难保周全。皇上那头还不知归期,我等莫非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