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京府衙门里出来,正近酉时。

回府后还未来得及换身衣裳,就听砚书急急忙忙来报,“公子,沈姑娘出事了。”

沈清棠出事了。

她的贴身丫鬟采薇和裴景明院里的行露起了争执,她护仆心切,却叫行露不慎推进了池子里。

这秋日水凉,她又久病初愈,待丫鬟们手忙脚乱将她从池子里救起来,人已虚弱得不像话。

裴琮之赶到的时候,沈清棠刚被救起。

浑身湿漉漉的,凄楚可怜,狼狈不堪。一双秋水眸中,含着仓惶的泪,惊魂未定。

瞧见了他,才哭出声来,“琮之哥哥。”

裴琮之面色冷的可怕,径直接过采薇手里的披风,将她团团裹住,再看一旁瑟瑟发抖的行露。

“怎么回事?”

他声音也极冷,如淬了一层薄霜。

行露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人皆道这承平侯府的大公子最是温和有礼,好相与的性子,不想生起气来竟是这般骇人。

她抖抖索索,几度腿软,勉强靠着身边的丫鬟才堪堪撑住。

“是行露先动的手。”

有好事的丫鬟先开口,她早看不惯行露平时仗着自己有身孕嚣张的轻狂样。

“我瞧见了,采薇白日里和三公子说了会子话,叫行露看见,她就恼了。刚刚散了席,采薇在这池子边端茶过,被行露拦下,她骂采薇是勾引人的小贱蹄子,还要打她。”

“沈姑娘护着采薇,这才叫她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