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萋回,“他在祠堂呢!”

裴景明在祠堂罚跪,行露哭哭啼啼,也跟在他旁边。

漆木桌案上两只长香点着,缭绕而上。那裴景明跪着的膝下,却是半点承跪用的蒲垫也无。

不过片刻,额上就跪出一脑门子的汗来。

他咬牙撑着,头昏脑涨,听裴琮之居高临下,冷冷吩咐,“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没人护得住她。”

说罢,拂袖出去。

从始至终,行露也未敢吭一声。

方才裴琮之出门时淡淡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她遍体生寒,如堕冰窟。

砚书在祠堂外守着,见裴琮之出来,上前问,“公子,现在可是去看沈姑娘?”

裴琮之扬袖,嗅到衣裳上清淡的檀香,是方才祠堂里沾染上的。

还有一丝丝血腥气。

沈清棠自幼娇弱,闻不得这些。

于是回屋熏香换衣,收拾妥帖了才来看她。

裴子萋已经回去了,沈清棠刚喝了药,正坐在桌前看那方他送的墨砚。

她落水一场,方才生辰宴上的衣裳已经换下,一头青丝用净水洗过,不过虚笼笼挽了个发髻,余下的随意荡在腰畔。

或是受了惊吓,她眉眼也是懒懒倦倦的,低垂着羽睫。娇娇怯怯,好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