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绫帕。

是她刚刚匆忙离席不慎遗失的,不妨叫他捡到了。

“谢谢世子。”

沈清棠道谢,伸手想取回,却被他避开。

“我方才拿在手里不小心弄污了它。”燕城眼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还是等我下次见到妹妹,把它洗净了再还给妹妹吧。”

他又将帕子重新收回怀中。

匆匆一晃眼,沈清棠分明瞧见帕子是干净的。

她没揭穿,轻轻“嗯”一声,算作应下。

宫门楼的观阙台上,两道身影伫立已久,恰将底下的情形瞧得清楚。

“那是燕城?”储君问裴琮之。

“是。”

储君感慨笑,“日子过得真快啊!想当年,我们几个同在宫中进学,他是最顽劣的一个,总是偷偷扯昭和的辫子,每每气得昭和直哭。当时我们还笑他年纪最小,是个愣头青。想不到如今大了,也有中意的姑娘了。只是可惜昭和一颗心算是白费了。”

“殿下多虑了。”

裴琮之看底下依依不舍的两人,面色无波无澜,“昭和公主和燕世子乃是天作之合。”

储君听出他话外之意,摇头笑,“你呀你!外人都瞧着你温润端方,怎得私下竟是个这般冷血无情的性子?若是叫上京城里那些爱慕你的姑娘瞧见,得揉碎了多少芳心呐!”

裴琮之听着,沉默不语。

“对了。”储君又道:“听说你此前在永州遇了袭,可有大碍?”

观阙台下,燕城已经离开。沈清棠也提着裙,往宫门口的马车去。

清冷月光和她月白的裙混在一起,恍如那日,寺庙的禅房里荡漾起伏的素色帷帐。

裴琮之看着,平静出声,“谢殿下关心,微臣无碍。”

承平侯府里,采薇焦急等着,心急如焚。

瞧见了沈清棠从夜色中走来,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灯笼,又小心将房门掩起来,才问,“姑娘,见到燕城世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