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也不知该怎么办。

手里的身契像一块烫手烙铁,烫得她心下难安。

好端端的,他给她这个,作甚么呢?

裴琮之夜里下值归家,沈清棠就在房里等他。

外头风雪交加,屋子里却是暖意融融,有温热的茶盏和熏笼,还有善解人意,来为他解斗篷的姑娘。

素手纤纤,接过他身上沾了雪絮的斗篷,轻轻撑开,挂去一旁衣架上。

他极享受她的温柔体贴,含笑问她,“下了这么大的雪,妹妹怎么过来了?”

“我来瞧瞧哥哥,顺便将这个送还给哥哥。”

沈清棠取出那张身契,薄薄的一张纸,它承载了一个姑娘未来的所有。

“还送回来干什么?”他的眼轻飘飘在上头走一圈,不甚在意,“既送去给妹妹了,便任凭妹妹处置。”

她摇头,“这怎么行。人是哥哥救回来的,身契也是哥哥取来的。怎么就平白给了我?哥哥还是拿回去罢。”

她不想承他的人情。

裴琮之垂眸看她,微微笑,“妹妹与我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与我算家产。”

什么时候会算家产?

兄弟分家,或是夫妻和离。

她一时咬唇,忽略掉他话里的那一点暧昧不明,“哥哥又取笑我。明儿我告了祖母去,让她来惩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