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琮之温声提醒,又到底不放心,亲自牵起她的手。

温暖干燥的手心,紧紧握着,领着她从廊檐底下慢慢走。沈清棠抗拒不过,只能顺从。

风雪在前由他挡着,她乖巧跟在他的身后,不沾分毫。

等回了衔雪院,裴琮之才松开手,看着她温润一笑,“妹妹早些歇息。”

沈清棠点点头,也殷勤提醒他,“天黑路滑,哥哥回去小心些。”

他颔首应下,转过身,清隽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游廊中。

沈清棠也回房去,那张她本该送出去的身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手里。

她深深叹口气,把身契收好。

翌日拿着它去看徐落月。

五岁的姑娘坐在榻上,一脸懵懂。

她什么也不明白,什么是贱籍,什么是官妓,她不知道。甚至,连那身契上面的字,她也有许多不认识。

“姐姐,我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家了?”

她只能察觉出这个,怯怯问沈清棠。

沈清棠看着她,迟疑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又坐去榻边,斟酌对她道:“阿月,你听姐姐说。往后,你不能叫徐落月了。我们只叫落月,好不好?”

徐落月愣愣地看着她。

什么也没问,点点头,脆生生应下,“好。”

“阿月真乖。”

沈清棠笑着摸摸她的头,将她抱进怀里,喃喃道:“好阿月,你有家。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