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半点不信,亲眼见过他嗜杀面目的人如何还能相信他的温柔表象,只不过寄人篱下,只能曲意逢迎,讨好于他。

只是现在讨好也无用,不如索性撕破脸。

“我也觉得我不是狸奴。”

狸奴心思单纯,不能自保,可她不是。

她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学会的就是如何卖弄心计的来保全自己。

沈清棠抬眸,笑盈盈看着他,“哥哥还不知道吧?平南王妃已经回来了。燕城哥哥说,他已经取得了母亲同意,过些时日便要上门来提亲了。”

她看他那双温柔和煦的眼倏然阴沉沉落下来,心里有几分快意,“哥哥的如意算盘好像落空了呢!燕城哥哥当真是极喜欢我,就算我不是承平侯府的嫡女也无妨。倒是劳琮之哥哥操心一场,还为着我的事亲自去找了伯母一趟。”

“望安寺的签文是哥哥搞的鬼吧?”

她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还有这次,平南王妃一事也颇有古怪,分明是大雪封河,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冒传遇袭水匪的话来呢?”

她心思玲珑剔透的紧,面上却仍是甜甜的笑,“我有时候想着,都觉得哥哥真的是极厉害。论阴谋权术,谁也比不过哥哥去。”

“但我一点也不怨哥哥。”

“哥哥救我两次。这些,便全作是还给哥哥的。哥哥放心,我们有这么些年的兄妹情分在这里,我纵是嫁去了平南王府,也会处处顾着哥哥想着哥哥。”

姑娘从未如此坦荡,揭开了所有伪装,不留半点余地地来直面他。

裴琮之看着她,却是微微一笑,“妹妹当真是聪慧。”

他隔着桌案牵过沈清棠的手。

她从善如流,没有抗拒,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看他温柔浅笑,看他修长如竹的指缓缓从她腕上那一截淤痕上划过,语调轻慢,“妹妹知道我最喜欢妹妹身上的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