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露垂眸看向自己的腹,初春衣裳薄,能清晰看见平坦,“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替他报仇。眼下仇已经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侯府不会杀你。”
瞧见她这副模样,沈清棠也有些唏嘘,不曾想命运当真弄人,能将数月前那样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磨灭成现在这副模样。
“祖母叫了牙婆来,要把你发卖出去。”
行露冷笑一声,“那不还是一样。我出去了,曹辛玉下手更方便了。”
裴老夫人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人不能死在侯府里,卖到了外面,任凭曹辛玉处置。只是得先叫人过来安抚着,这中间不能出了纰漏,叫人自尽死了。
“你想活吗?”沈清棠问她,“你若是想活,我帮你。”
行露很是诧异,“你为何帮我?”
她们没有近仇却有远怨,更何况,行露是府里极少知晓沈清棠性子的人,她实属算不得一个良善之人。
沈清棠笑了笑,“也许,是我突发善心了吧……”
这事她一个人做不成,沈清棠来归崖院找裴琮之帮忙。
他听了,也有些诧异,“妹妹想救她?”
沈清棠点点头,揪着手里的帕子轻声细语道:“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如今嫂嫂还想要了她的命。”
她抬眸看裴琮之,嗓音温软,水盈盈的眸里也带着些试探和期冀,“我瞧着她当真是极可怜,哥哥救了我,救了落月,也救救她罢。”
他看她良久,终于颔首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