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点点头,转身交代采薇,“你就在外面候着罢。”
推门而入。
厢房内银釭泣泪,郎君独坐对弈,温润的眉眼浸在斑驳的光影里,神情沉凝专注。再看棋盘,棋子受阻,满盘凄凉,浑然便是她现下处境。
“临波不渡,似惜障泥。”
她目落棋盘,声音平静无波,“琮之哥哥果然好算计。这一局棋,是我输了。”
裴琮之放下棋子,抬眸看她,见她神色僵硬又冰冷,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妹妹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求哥哥。”
沈清棠声音仍旧平静,透着孤注一掷的绝望,直挺挺朝他跪下去,“求哥哥,放过我。”
她知道,此事是裴琮之的手笔。
皇后金口玉言,此事绝不可能是宫里传出,世家贵女也没有那样大的胆子。
只有裴琮之。
他早有此意,却拿捏着她的把柄,不动声色,直到最后关头才放出来,叫她从云端跌入深渊,身败名裂,不得不来求他。
她当真来求他,低耸着肩,满身骄傲落下去,卑微又可怜,怯怯去扯他的衣袖,“是我错了,我再不忤逆哥哥。求哥哥,救我……”
不止退婚,出了这样大的事,她该以死以证清白,来保全承平侯府的颜面。
沈清棠不想死。
她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历经艰险来上京。为的,不过就是好好活下去。
可她实在太贪心。
“我不嫁燕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