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柔荑将他软绵绵推开,沈清棠坐起来,拢了拢微散的髻发,脸色嗔怪。

“哥哥还是收敛些吧,这衔雪院里的丫鬟都眼睁睁看着呢,哥哥再这样我往后可没脸见她们了。”

发髻揉乱了,口脂也叫他吃没了,她坐去镜台前梳妆。

腰上是裴琮之恋恋不舍缠过来的手臂。

他看了半晌,一时又起了兴致,“我来替妹妹梳发。”

接过沈清棠递过来的玉梳,他捞一把她如瀑顺滑的青丝,慢慢梳下去。

“从前只看书里说,画眉梳发,是闺房情趣,却从未见过。”

他的父母,势同水火,自然也没有这样温情柔意的时候。

沈清棠回头看他,目露不解,“江伯母一开始便和裴伯父关系不好吗?”

裴琮之“嗯”一声,“自我出生前,两人便如同仇敌了。”

“怎么会这样呢?”

她垂着眸,若有所思。

外头都传当年江婉是下嫁,她执意要嫁承平侯裴煜,为此甚至牺牲进宫当娘娘的机会。

这样的情谊,按理说两人关系该当和顺才是。

裴琮之给她解惑,语气疏松平常,“她从未喜欢过我父亲。”

她从始至终心悦的都是望安寺里的那位。

其实当年的事也是冤孽官司。

江家的姑娘爱上了出家的和尚无生,却苦于被家族所困,不得不即将进宫为妃。

若是进了深宫,两人便是连相见也再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