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眼里一瞬间带了惶恐,连忙按住他欲要作乱的手,死命摇头。

眼看她眼眶又红,几乎要盈出泪来,他才罢手,“好了,不逗妹妹了。”

又俯身,在她眉心处亲一下,格外温柔,“妹妹好好歇息,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来看妹妹。”

他抖抖衣袖,整理了下身上揉皱的衣裳,又恢复那个白日里清隽儒雅的翩然君子。

折身出去,廊檐下垂首候着的是蒹葭。

裴琮之顿住脚,居高临下在她面前,冷冷吩咐,“好生伺候姑娘,再有下一次,你的命就别要了。”

——他在提醒她上次诱沈清棠出逃一事。

那要她半条命的一脊杖仿佛犹在她眼前,到现在她腰背仍隐隐作痛。

蒹葭心里一颤,脸色虚白,抖抖索索应下,“是,公子。”

昨日里听禅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翌日裴景明的西院自然也知晓。

“兄长要娶清棠妹妹?”他万分诧异。

这府里谁不知,原先裴老夫人就存了将沈清棠许给他的心思。便是这一次,他妻妾皆散,又没了子嗣,裴老夫人也有意无意安慰过他,等这事风头略过去些,他与曹辛玉和离,她便让沈清棠嫁西院来。

这好端端的,定好的亲事叫人截了去。

裴景明如何肯依。

他先去听禅院找裴老夫人,裴老夫人被这几个不省心的子孙气得头脑生疼,早起眼还发晕着,正叫张嬷嬷给她揉揉肩颈散散淤气。

就见裴景明急汹汹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