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裴琮之来听禅院,说是府里新进了一艘舟舫,甚是精巧,邀她过来泛舟游湖。

到底是自己的嫡亲长孙,又是自幼承欢膝下的,纵是忤逆了她,如今低声下气来哄,裴老夫人心也软了,又焉有不应之理。

强撑着病体过来,不想游湖到此地,却瞧见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幕。

她当真是恨铁不成钢,强忍着怒气咬牙吩咐下去,“还等着做什么?把这孽障给我抓起来,送到祠堂去!”

裴景明被押去了祠堂。

裴老夫人气得头昏脑涨,支撑不住,被丫鬟扶着回听禅院歇息,只留裴琮之罚他。

原想着,都是一家子人,不过打打罚罚骂两句也就罢了,再不济,跪上几个时辰。

不成想刚靠在榻上闭眼歇会儿,就听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老夫人。大公子要将三公子撵去乡下庄子里。”

撵去庄子里。

这事可就大了,是要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销去,再不让他进承平侯府里。

这如何了得?

裴老夫人忙不迭起身,让人叫裴琮之过来。

裴琮之来得很快,清矜疏朗的姿态,进门便抬手行礼,朝她拜下,“祖母。”

“你不要叫我祖母!”裴老夫人是真的气极,抚着胸口声声咳嗽,“你……你把景明弄哪儿去了?让他过来见我。”

“来不及了。”裴琮之从容道:“送他去庄子里的马车方才已经离府了。”

“你当真要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