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书几日后回来复命。

一计偷梁换柱,落月也脱了贱籍。现在滴水入河,要在茫茫人海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也得找。”

裴琮之面色冷凝,掩饰不住的决绝狠戾,“翻天覆地,也得给我找出来!”

沈清棠在去南江州的路上。

马车里,落月不解,抬头问她,“哥哥,我们不是去青州吗?”

她现在知道唤她“哥哥”了。

沈清棠摸了摸她的头,“傻阿月,那是说给旁人听的。”

她沿路碰见许多人。

挑货卖的贩郎,临时歇脚茶坊的老板,甚至是卖干粮烤饼的大娘。

他们热情好客,她也极有兴致接话应答。

问起从哪儿来,便说是上京城里的人。

又问到哪儿去,就说是去青州寻亲的。

还是之前应付李大的那番说辞,偏生她笑吟吟,眼里诚挚有光,听见的人从不起疑。

又见她身边跟着个眉眼有些相似的女童,还得赞叹几句,“公子与令妹生得当真相像,想必令妹长大,也是个出挑的美人。”

这便是旁敲侧击的说她生得貌美,有女相。

沈清棠也笑着应和,“大娘说的正是呢!我们俩都模样肖母,妹妹倒是如了意。可怜我好好一个男儿郎,却貌比女娘。”

说到最后,唉声叹气,不无惋惜。

唬得大娘一愣一愣的,又反过来宽慰她,“生得像女娘也没什么不好,说明你好看呀!你瞅这皮白肉嫩的,比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知稀罕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