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押着身子跪在地上,头却还拧着,怒视着江齐言,“他不过是来为我求药,你个狗官却叫人斩杀于他,要了他的性命。”

他满眼都是滔天的恨意,“我只恨,没能杀了你,为我兄长报仇雪恨!”

江齐言在他的声声质问中说不出话。

他无话可说。

杀他兄长是真,江齐言无从辩驳。只是若再来一次,他仍会选择杀一儆百,来平息那场动乱。

这是他身为南江知县,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可是百姓不能理解,失了亲人的是他,活在兄长离世痛苦里的是他。

他恨不得用世间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江齐言,要他为兄长偿命。

是赵横先听不下去,用棉布径直堵了他的嘴,再来问江齐言,“大人,这人要如何处置?”

他妄图刺杀朝廷命官,罪当该诛。

江齐言却闭上眼,淡淡吩咐,“放了吧!”

“大人——”

赵横犹要说什么,江齐言已抬脚离开。

他来西厢见沈清棠。

吴牧已经借着她的血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她也不必再留在南江,只等着南江一开城门,便辞行离去。

主仆俩收拾行李,落月泪眼婆娑,恋恋不舍看着,“姑娘和采薇姐姐真的不带我一起走吗?你们不要阿月了吗?”

沈清棠已经将把她托付给赵家的事告诉了她。

“阿月乖。”

沈清棠揉揉落月的头,蹲下身平视她,“不是不要阿月了,只是我们前路茫茫,怕照顾不到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