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还舒展开的眉眼顷刻便紧蹙起来,她紧抿着唇,极力忍耐着,双睫轻颤,眼角的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她逃不过的,只能承受,承受他的怒火,承受他的惩罚,承受他居高而下的强势倾轧。

他要她求饶。

她只能求饶,呜咽哭泣声被撞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只能听见呢喃而出的数不尽的“哥哥”。

哭泣,呜咽,呢喃……

最后这声“哥哥”消失在翻滚的红绡帐暖之间。

她终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床榻是凌乱的,满榻狼藉。身下的她脸色酡红,鬓发被汗水湿透,身上满是斑驳痕迹,有吻痕,也有他用力弄出来的淤痕,触目惊心。

他身上也疼,背上满是她细长的指掐出来的掐痕。

她也发了狠,那指印深深,隐露青黑,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如今她昏睡过去,他才罢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熟悉疲倦的眉眼,凝视了许久。然后才用揉的凌乱的锦被去遮她的满身旖旎,自己也披衣下榻来。

砚书还在外头候着,听见了动静隔着门来请示,“公子,那两人要如何处置?”

他说的,是方才在这厢房里的狱卒。

裴琮之提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盏冷茶,冰凉的茶水喝下去,他满身蓬勃而起的燥热才渐渐纾解,随口吩咐下去,“杀了。”

他语气轻忽随意,如取蝼蚁性命。

罗帐内,本是沉睡的沈清棠眼睫微微颤了颤。很快,又重新沉寂下去。

再醒来,却是在另一间厢房里。

鹅梨帐中香燃之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