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立在廊檐底下,隔着几个台阶,居高临下问她,“听说你要找我,找我做什么?”
曹辛玉想了想,磕磕绊绊回她的话,“裴……裴景明……让我过来的……他……他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
这便苦恼了曹辛玉,她皱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跟着她的丫鬟循声赶来了这里,她得了裴景明的好处,也来明里暗里的问沈清棠能不能过去见他一面。
“哦?”
沈清棠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奇异,“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我才回来,竟都是上赶着要见我的?”
无非都是将她看做了救命稻草,都要过来拉扯一番。
沈清棠并不想搭理西院,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的发,不甚在意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知道了。面就不必见了,只让他等着便是。”
夜里裴琮之回府,自有白露将这白日里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详细说与他听。
他仍在书房,疏淡不明的脸沉在光影里,听着也不过微微敛眉,未置一词。
只白露格外胆战心惊,最后才嗫嚅着道:“少夫人酉时便说累了,现在已经歇下了。”
眼下不过才酉时末,卧房里已是熄烛灭灯,漆黑一片。
这便是将裴琮之往外推的意思。
白露说完,战战兢兢垂下头去,许久才听书案后淡淡吩咐,“我知道了,下去罢。”
两人自此冷战。
虽都在归崖院里,但一个早出晚归,一个日暮就歇,倒真是一日到晚也见不上一面。
沈清棠清闲的自在,正是春夏交际的时节,园子里新绿葱茏,映衬着姹紫嫣红,满目芳华。
她闲来无事,每日也只看书赏花,下棋斗草,都是从前闺阁里便拿来打发时辰的乐子,如今捡来也是极为熟络,半点不觉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