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眉眼弯弯,尽是讨好的眼里如今是冰冷冷的疏离冷淡。
他想了想,嗫嚅着出声,“我们自小一同长大,纵是看着从前的情谊……”
“从前的情谊?”
沈清棠打断他的话,面色从未有过的冷,“我和你,有过什么情谊?”
“是你院里的丫鬟怀了身孕,想要娶我来平息此事的情谊?还是你没有了子嗣,再无人肯嫁你,便又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的情谊?”
从前的龌龊心思被赤裸裸揭穿,他面色不由有些尴尬,连忙摆手道:“妹妹你误会了……我……”
他“我”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清棠说的话本就是真的,只是他未曾想过她竟然通通明了。
沈清棠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俱是不屑,“既然景明哥哥不想再待在侯府里,那便仍送哥哥回乡下庄子上去罢。从前祖母在世时,哥哥也曾去过的。”
被打发到庄子上,那便是从天上跌到地底下了。
“妹妹,妹妹你不能这样对我……”
裴景明如何肯依,他要上前和沈清棠辩驳,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砚书拦住,只能眼睁睁看她决绝转身离开。
处心积虑来求情一场,不想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裴景明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现在再不是从前,他失了裴老夫人倚仗,沈清棠又得裴琮之撑腰。
两人的身份地位,已经囫囵调了个方向。
夜里得守灵堂。
曹辛玉痴傻不知事,这些事情只能沈清棠来。
她跪在灵堂前焚烧纸钱,窜起跳跃的火苗将她的脸映得恍恍惚惚。
自有人从夜色里走进来,撩袍跪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