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里自有规矩法度,陈国官员不能妄动,慕容值只能来寻裴琮之。

不想在书房外等了好些时候,裴琮之才来开门。

也没邀他进去,只说方才摔了墨砚,污了桌面和衣裳,不便见客,请他去客厅稍待,容自己收拾妥当,再随他去京都衙门寻人。

慕容值自是点头应下,跟着丫鬟往客厅去。

转身的时候却落了心,目光悄无声息的越过裴琮之往微微泄开的门缝瞧了一眼。

果然满地狼藉。

笔墨纸砚散了一地,再细细瞧,还有一点天青色的烟罗裙。

这裙似曾相识。

沈清棠那日去澄湖诗会便是穿的它。

慕容值心下了然,按下不言。

裴琮之再回书房。

衣不蔽体的姑娘已经叫他抱去了里间的榻上,用薄被将自己团团裹住,严严实实。

听见他进来,转过身去,半点也不瞧他。

只是那髻发是乱的,眼角也染了红,好个可怜模样,看着不像生怒,倒像佯嗔撒娇。

裴琮之坐来榻边看她,声音温润,话有歉意的来哄她,“是我的不是,妹妹别恼。下次再不会了……”

他软着声来辩解,“妹妹晾我许久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一时失控,妹妹便饶了我这回罢。”

只看他温润的眉眼和诚恳的眸,当真能叫他这副模样诓骗了去。

但一时失控是假。

蓄谋已久才是真。

谁家书房的抽屉里平日会搁着男子用来避子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