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裴夫人,温水来了。”
等林云霜再推门进来,厢房里空荡荡,哪里还有沈清棠身影。
只桌上叫茶盏压着一纸书信。
被这推开门的灌堂风一吹,那纸书信便悠悠荡荡飘到了她的裙边。
——是沈清棠写给裴琮之的书信。
她逃了。
为着这一日,她准备了很久。
从一开始的径山寺求佛,她便算计好了,马车里坐着的人数,径山寺与上京城相隔甚远的距离。
还有那个装满银两的荷包,她一直紧紧攥在手里,这是她上路和日后生活所需的盘缠。
她塞的严严实实,还在底下藏了两块金锭子。
但最重要的是砚书,裴琮之让他时时刻刻盯着沈清棠。
沈清棠无法,只得在方才下马车时装得一副欲要呕吐的难受模样,将藏在暗处的他唤了出来。
“这马车坐的我实在恶心,难受得紧,你去城里的玉菩斋买些腌制的糖渍果子来,我吃了好压一压。”
“这……”砚书面色迟疑,“大人有吩咐,让我贴身照顾夫人,不如夫人让蒹葭去罢。”
“让你去自有你去的道理。”
沈清棠不耐烦的微微蹙眉,“你轻功好,又有马,一来一回跑得快。我让蒹葭去,入夜我怕是都吃不上。再说了,这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不是有蒹葭和白露陪着我嘛!”
说着,她又要生呕。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用帕掩着唇,眉眼里都是怒气,再没好气催他,“还不快去!是不是要看我生生吐死才满意?”
她自怀孕后,脾气格外差,极暴躁易怒。
砚书也是知道她有身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