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这才慢慢抬起头,有点鼻酸,她就这样回到了陌生无比、举目无亲、毫不熟悉的1974年。
“欣欣,欣欣?”江母见江欣脸上既伤感,又茫然,不由心疼,“想什么呢?妈和你说话呢。”
“哎,妈怎么了?”江心还是很难叫出“妈”那个称呼,她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
“我说,你今天好点了,妈陪你去找赵主任销假,再休息两天,就回去上班。”见女儿头发干了,江母帮她把头发绑了两股辫子,油亮亮的长黑发,好看的不得了。
“你在家也躺了有半个月了,工作实在不好耽误太久。”
江母也知道供销社赵主任那人,多少有点小气,看供销社社员,像旧社会坏地主看长工一样,盯得紧,江欣请假这么久,他早就有意见了。
“欣欣啊,虽然以后跟孩子的缘分比较难,但是咱们千万不能自轻自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好好生活下去。”
说起来,江母只上过厂里办的扫盲班,识字不多,可朴素的人生道理还是懂的。
江心脑子里一团乱,沉浸在刚刚的伤怀中,听了江母的一句鸡汤,多年的销售生涯还是让她顺嘴接话:“没想到您老人家思想还挺进步的。”
“那伟大的主席不是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主席还能说错?”江母拉拉她的粗辫子,“主席都说我们能顶半边天了,思想当然得进步。”
她是当妈的,总得给欣欣鼓起一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