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光线不适合再看书,这年头的火车不开灯,昏暗中只能看到人脸的大概轮廓,江欣把连环画收好,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坐下,江淮则去打热水。
霍一忠见她回来,又给她掏出几颗不一样的糖,在捕捉不到对方眼睛的车厢里,把糖轻轻地放在她手心:“这个好吃,你尝尝。”
这算不算是含蓄的示好?半明半暗中,江欣觉得这块大黑炭有点可爱。
江欣接过糖,自己剥一颗含在嘴里,也给手不便利的霍一忠剥了一颗。
两人嘴里都含着糖,甜甜的。
江淮打了两壶热水回来,他们都默契地没给人家一颗。
一夜过后,江欣先醒来,她从火车座位中间的小桌子上抬起头,眯着眼迎着朝阳,一睁眼就看到对面睁眼看她的霍一忠。
“醒了?”霍一忠的声音很轻,有些刚醒来的沙哑,“还有两个半小时就到站了。”
江欣揉揉脸,生怕有眼屎被看见,捋了捋散乱的辫子,轻轻问他:“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习惯了。”霍一忠笑。
有机会的话,他会告诉她,他在火车上看过很多次朝阳,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愉快。
“漱漱口,舒服些。”霍一忠把一个半旧的军用水壶推过去给她,和她上回说的话一样。
江欣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把辫子打散,拿出梳子梳整齐,又给自己绑了个松散的辫子,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中,小圆脸看起来温暖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