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隔天许杏林就被舅爷爷常志国禁在家,不让他出门,街上贴了寻人令,好多人在找他,说他蓄意破坏公共资产,要把他扭送公安。
许杏林只觉得荒谬,对人世间充满了失望。
“舅爷爷,我得离开这儿。”许杏林躲在常志国的屋里,看着外头不断落下的雪,这样对修车老头儿说。
那修车老头儿常志国这两日都没有出摊儿,他偶尔会抽根旱烟,紧紧锁着眉头,点头:“行,就走大路。”连夜给他刻章,做了十几封介绍信,还从床底下挖出一个沾满了泥土的银锭子,对他说,“往年这个东西还能卖点儿钱,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出门在外,带上。”
走之前,许杏林剃光了头,让舅爷爷坐上座,给他敬茶,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舅爷爷,我记您的恩。”
常志国也抹了眼泪,把他扶起来:“无论怎么样,都得好好活着。要给舅爷爷报信儿。”
“知道了。”许杏林忍着泪。
夜里,许杏林溜着墙根儿出去,他没让舅爷爷送他,自己把原先藏起来的钱都带上,全用绳子绑在腿上和胳膊上,到火车站一个常躲风的角落,等了一夜,坐一早的火车去风林镇。
小金姐算得上是他最能信得过的人之一,他总得给人一个叫交代,于是出发前两日就给她发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