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收回了圈在梁淑仪腰间的手,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往小区外走。
原本宁水湾打车难,正巧有辆的士从外边送人回来,空车出去不划算,难得遇上没车接送的人,停了车拉下窗问:“搭一段不?”
时洛想都没想便上了车。
她呆呆愣愣坐在后边,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表情不对,心里有点后悔赚这个钱了,只好硬着头皮问:“去、去哪啊?”
时洛被问住了,她不知道她还能去哪,以往和爸爸吵架就会直奔唐家,如今好像什么都不属于她了。
“华荫园。”
司机心里暗骂了声晦气:“陵、陵园啊?你一个小姑娘家的……”
司机车子开得飞快,似乎想早早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单子。
到点把人放下就走。
时洛凭着记忆,一路往陵园深处走,最后在一座漂亮的陵墓前停了下来。
墓碑前的花朵还是新鲜的,是她妈妈生前最爱的木槿。
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婉甜美,看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时洛一见到那张照片,忍了一路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是她的妈妈,一直到过世都爱着她的妈妈。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唯一想到的只有这里,这里有她的妈妈,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的妈妈。
时洛一边委屈地掉眼泪,一边攥紧那白色的木槿花瓣。
和妈妈说话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妈妈,爸爸好像也不要我了,洛洛任性脾气大不学好,把其深哥哥弄丢了,连爸爸也不喜欢我了,他们都喜欢听话的孩子,以后……以后唐妈妈也会向着其他人的,我把他们都弄丢了,妈妈,我好想你啊……我要怎么办呢……”
花瓣被她攥得掉了一地的渣,时洛红着眼哭了很久。
那种意识到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恐惧感几乎将她吞噬。
那天过后,她恢复了平静,拿着先前从班主任那带回来的报名表,只身一人打包了行李去了新泉湾的艺术学校。
时山海样样由着她去,听说她要去新泉湾学画画,在她包里塞了一堆钱和卡,只是时洛一样都没要,只带了能够生存的一点生活费。
那些放在过去,还不值她一个包的零头。
唐其深追到新泉湾的时候,时洛已经办好了入学手续,这个平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甚至连宿舍都自立根生地整理清楚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