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楼月疏转身时,黑色风衣扬起的弧度,此刻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剜着他的心脏。
电话那头传来轮胎急刹的刺耳声响,简期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紊乱:"阿凡,现在我给你解释不了这么多。
这样,你想办法帮忙联系一下阿疏云市那边的领导,让他们在T国的同事拦住她,不要让她单独行动。
我马上去机场飞往T国,去找阿疏。"
简期的语速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林星凡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定在发抖,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眶,完全颠覆了往日的从容。
挂断电话的瞬间,林星凡的手指保持着握手机的僵硬姿势,仿佛被定格的雕塑。
候机大厅的广播声、旅客的交谈声突然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十年前在得知楼月疏从警校退学去执行任务的窒息感再次汹涌袭来。
简期的慌乱比任何预警都更让他心惊——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声音里的颤抖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指尖却在通讯录上不受控制地快速滑动。
当拨出林棠岳电话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堂叔,立刻联系云市缉毒局!"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每一个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暴戾,"阿疏去T国的任务有危险,让他们务必阻止她单独行动!"
电话那头传来林棠岳的惊问,但他已经无暇解释,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简期的嘱托,喉咙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般发疼。
再次挂断电话后,林星凡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
头顶的吊灯在视野里扭曲成刺眼的光斑,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回今早的画面:楼月疏说要去T国时,他还孩子气地撒娇,而她眉眼弯弯地捏了捏他的脸。
此刻那些温馨的片段,都化作锋利的倒刺,每回想一次,都扎得心脏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