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罪过!"刘秀连忙用袖子去擦,结果把"萧"字糊成了墨团。他偷瞄着杜诗抽搐的嘴角,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来...方才那老汉说,萧将军纵容部下当街强抢民女,这要是传到长安..."
杜诗整理简牍的手突然僵住。刘秀清楚地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这位古板御史最听不得"有损朝廷体统"的事。
"军纪当由..."杜诗条件反射般开口,可话到一半突然卡壳。刘秀适时递上一卷《汉律》,恰到好处地翻到"御史大夫"那页,手指正按在"纠察百官"四个字上。
杜诗的眉头开始表演那套标准动作:眉心起皱-左眉抬高-右眉跟上。刘秀憋着笑,突然指向窗外——几个绿林军正把抢来的绸缎往马背上捆,有个兵痞甚至穿着抢来的女子襦裙在街上扭摆。
"成何体统!"杜诗终于破功,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刘秀眼睁睁看着他的发冠被震歪了三度——这对讲究"冠必正"的杜御史来说简直是灾难。
"来人!备我冠服!"杜诗手忙脚乱扶正发冠,突然发现刘秀正帮他系散开的绶带。两人四目相对时,刘秀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大人绶带歪了,有失威仪啊。"
杜诗老脸一红,随即挺直腰板,连每根胡须都透着凛然正气:"本官这就去会会那个萧广!"他迈着标准官步往外走,却没发现自己的玉佩穗子正悄悄缠在刘秀的剑鞘上。
刘秀轻轻解下穗子,望着杜诗远去的背影,突然对着空气比了个剑诀。檐下的燕子"啾"地一声飞走了,仿佛也在为即将上演的好戏报信。
"都给本官让开!"杜诗一脚踹开军营大门时,萧广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哭红眼的姑娘,用佩剑挑开她们的衣带取乐。酒坛子滚了一地,把杜诗的官靴都浸湿了。
"哟,这不是杜御史吗?"萧广醉眼朦胧地举起酒杯,"来喝...呃...一杯?"他打了个酒嗝,完全没注意到杜诗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杜诗一把掀翻酒案,青铜酒爵"咣当"砸在萧广脑门上:"朝廷命官,当街狎妓,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