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为死而死啊,陛下。”刘绰的声音哽咽了,“没有人该打这样的仗。那些将士,那些百姓......他们本该在街市上讨价还价,在渭水河畔踏青赏花,在自家的院子里教儿孙识字......”
眼泪止不住滑落。
“臣......”刘绰抬手抹去泪水,却发现越抹越多,“臣只是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河西走廊本该驼铃不断,陇右的麦田本该金黄连天,安西军的将士们......不该无援。”
刘绰再次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泪水无声地洇开一片深色。
最后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臣要安西军的白发将士回家,要让河西的百姓重见王师。这,才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皇帝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良久,他转过身来,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这些话,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的他,何尝不是意气风发?
那时的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在十年之内收复河湟。
不是他不想,是不能啊!
国库空虚,藩镇割据......
有心而无力啊......
“所以,臣才想出这个法子,先让吐蕃贵族尝到甜头。”刘绰平复了心绪道,“利之所在,民之所趋。若能以琉璃为饵,用商路重连河西、陇右民心。等我们与安西军重新取得联系,等河西唐民准备好里应外合......”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柔和下来,“你倒是坦诚!朕会命户部拨一笔款子,助你扩建女学。至于商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绰一眼,“朕特许你组建三百人的护卫,皆从神策军中挑选。”
“谢陛下!”
皇帝凝视着刘绰,目光复杂难明。
良久,他缓缓道:“至于赤松珠......可信么?”
“赤松珠乃苏毗部遗孤,注定与赞普之位无缘。臣观其言行,野心不小。”刘绰谨慎回答,“若许以重利,或可为我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