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衣衫不整的男人满脸惊恐。
“想得倒美!”说完,墨十七威武转身,又抖了抖肩膀,将背上纹身更好地展示出来,“让你看看狻猊阁是谁的人!”
身为阁主,他裸露的脊背纹着的不是狻猊兽,而是朱砂写就的“明慧门下走狗”,每笔锋芒都似带血气。
“回去告诉李璋——”另一把刀切断男人右手三指,“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再敢碰刘家人,某便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杜佑书房,书案上铺展着二月二十杜府寿宴的菜单:
镂金龙凤迎春饼、玉露团、金齑玉鲙、暖寒花酿驴蒸、雪婴儿、凤凰胎、冷蟾儿羹、雪霞羹、光明虾炙、逡巡鲊、箸头春、酥山、杏酪粥、乌梅饮···
“回阿郎,寿宴当日酥山、金齑玉鲙、乌梅饮里都放了冰,且因为乌梅饮开胃又解酒,上了好几次!”杜府管事恭敬道。
待管事的退下后,刘禹锡才道:“恩师,乌梅饮颜色重,能盖住那毒不被发现。”
一旁的李氏笑道:“既如此,郎君只管放心,交给妾身处置便是!”
翌日,所有寿宴时与男宾席位有关的仆从一个接一个地被叫去问话,李氏亲自坐镇。
庖长张九斤是个五十岁的胖子:“回禀娘子,当日老奴一直在庖厨,未离灶台半步。上乌梅饮的时候,老奴正在做凤凰胎,这道菜,鱼白要用鸡子清打上百下才够蓬松,油星子溅得老高···”
冰窖仆杜九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那日总共取了三次冰,都是整块整块取的,掌事阿姊那天叫了六个人一起来取的冰···”
传菜婢春桃跪在地上,回忆着当日的情形:“那会儿,奴婢传的是冷蟾儿羹,绕开西侧回廊走的。经过柳树下时,有只花狸奴窜出来,奴婢险些摔了漆盘——王嬷嬷可以作证。”
席次执事杜仲四十来岁,是府中老人:“老奴是按《开元礼》排的坐席,右厢第三席本该是韦郎中,谁知他临时告病换了柳录事,郭八郎跟崔家的三郎换了位子...这是当日宾客座位更迭的录单···”
酱料侍儿阿蛮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奴婢只管分盛金齑酱,每席十盅。郑御史那盅加了茱萸,韦郎君要减蒜茸——都有食牌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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