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向暗卫下了一道令,拦下所有从京城发往凌州关于此事的消息。
小树子心急如焚,“主子,这种消息怎瞒得住?”
“瞒一天是一天,莫要扰了皇妹。”昭武帝眉下隐忧阴郁,又下令让车夫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时安夏踏入铁马城时,暮色正沉沉压着城墙。
寒风卷着细雪,却吹不散城内升起的缕缕炊烟。街巷间人影攒动,虽萧索,却透着一股子坚韧的生气。
东南西北四门处,粥棚的热气在冷风中蒸腾。排队的百姓裹紧单薄的衣衫,安静等待。
药棚前长龙蜿蜒,却无人推搡哭嚎。只因每张木桌后都坐着一位大夫,枯瘦的手指搭在脉上,低语问诊。
药味混着米香在城中弥漫。
有人咳嗽,有人低泣,但无人绝望。
毕竟,有热粥暖胃,有汤药续命,这世道便不算太坏。
公主仁慈,百姓们俱都如是说。没有公主,他们就算不饿死,也得被一点小风寒拖死。
人们感恩,深为自己是公主封地上的百姓感到庆幸。
时安夏让人先安排孩子们往行馆去,自己则让马车绕着城里悄然而行了好几圈。
她隔着纱帘看铁马城的烟火气,赞道,“的确不错,谢家居首功。赵将军和吴将军也功不可没。”
时安夏住进万叔备下的宅子,取名重阳行馆。
时成逸带着妻女过来一同用晚膳。
席间,时安夏道,“重阳行馆宽敞,我特意为大伯父安排了离主院最近的院子。”
时成逸搁下竹筷,用素帕拭了拭唇角才应话,“夏儿有心了。我也正要跟夏儿你说这事,我们就不跟你住行馆里了。”他抬眼望向窗外官衙方向,“屯田使的职所后头带着官廨,明日便有衙役来帮着搬行李。”
时安夏眉头微蹙,目光在大伯母于素君和堂妹时安雪之间游移片刻,温声劝道,“大伯父,官廨可作为您办公临时休憩之所。不若让大伯母和雪儿住在行馆,彼此也有个照应。”
于素君闻言执起素帕轻拭唇角,微微抬眸一笑,“这一路……”话音初启便哽住,喉间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