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禅院家是什么,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会抛弃他们,还有术式,咒力和咒术界的存在,诸如此类种种,她基本都清楚。
在他看来,关于自己的身世,她有知情权和选择权。而不出所料的是,她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即便在养父母过世后,也依旧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然而,就在刚才,生平第一次,伏黑甚尔对自己之前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他觉得头痛欲裂。
谁能想到出去一趟,回来这家伙就给自己惹了个天大的麻烦。
出租屋里大包小包地放着已经整理好的行李,护照,身份证明,一切与个人信息有关的东西全被一扫而空,如果自己再晚回来一步,估计这丫头已经跑国外去了。
“你知道夏油杰是谁吗你就敢骗他钱。”他指着桌上的木偶问,“你不会真以为这东西有用吧?”
木偶是伏黑甚尔在二手市场里淘来的玩具,只要在后背刻上名字,它就能变成这个人的模样,算是某种讨巧的设计,连傀儡术都不算。
那天,铃木百合老是缠着问他为什么总是那么讨女人喜欢,伏黑甚尔被问的不耐烦了,也懒得解释,就把这东西随手扔给了她。
说只要在它背上刻人的名字,就能让这个人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还能让对方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原本就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话,哪怕她信了,用在暗恋对象身上都没事。
谁曾想她拿过去干了票大的。
“这个没有用吗?”此刻才得知真相的铃木百合无比震惊地瞪大眼睛,控诉道,“你怎么能骗人!”
“你不也拿去骗钱了?上一个是贷款公司,上上个是极道大哥,还有上上上个,我都懒得说你,这回居然直接跑去骗诅咒师了。”
“就是因为你那里的上梁不正,我这里的下梁才会歪掉嘛。”她抱着手臂,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杀人放火的,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从他们手里拿点钱花花怎么了。”
“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伏黑甚尔几乎快被气笑,强忍着把人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他恶声恶气地问,“你还真以为自己的那些小伎俩能上天啊!”
为了让她有自保的能力,伏黑甚尔的确也传授过一些体术上的技巧。
可说来也奇怪,即便同为天与咒缚,铃木百合的身体素质却远比不上他。
稍微严重点的感冒发烧就能把她撂倒,体育水平在普通人里勉强也只能算中下,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最多就只能撂倒三五个寻常大汉,对上稍微厉害点的咒术师就根本没胜算。
就这种菜鸡,还敢去挑战夏油杰,谁给她的胆子?
“这家伙目中无人,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还贪财好色,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吧。”铃木百合低头,不怎么服气地小声嘟囔,“而且你不是说他是你手下败将来着?”
“那是十年前。”伏黑甚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哦,那也就是说,你现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咯?不会一招就被打服了吧?”
好拙劣的激将法。
“是,一招我就死了。”他冷笑道,“到时候你就等着跟我一起被他搞死算——”
“等等。”原本只是顺着她说的反话,但还没讲完,伏黑甚尔脸上的笑就完全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坐直身体,问道,“你说夏油杰目中无人,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贪财,我信。”
“你说他好色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女孩眸光心虚地闪了闪。
几乎是从小看着长大,铃木百合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伏黑甚尔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