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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苏蓁此时正站在姜府库房前的树荫下，绢帛账本在青石案上铺开。

刺眼的阳光透过枝叶，在她月白襦裙上洒下细碎金斑。

“大姑娘。”负责蜀州事宜的管事抹着汗呈上清单，“这次晒干的苏木比上回多运了三成，蜀州那边的里长听说我们要长期找他们收货，主动压了价。”

苏蓁点头，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忽然顿住：“等等，这批运费怎么比往常少了二十两？”

“正要禀告姑娘，”管事眼睛发亮，“咱们回程时捎带了蜀锦，在沧州遇上波斯商队，转手就赚了这个数。”

他比划了个手势，“老奴自作主张，用这钱多雇了六个脚夫。”

苏蓁眼神亮了亮，并说道，“蜀州经过了叛乱，最好的蜀锦不都该到宫里了吗？外面也还有吗？”

管事笑了笑，“那自然是会有些的，虽说蜀州遭受了磨难，但这些是他们吃饭生活的本事，是不会断的，反而因为这样的事情，当地的织户做蜀锦做的更加用心，就怕惹了三王的不快？”

蜀州被拿下了之后，当地的百姓自然是人人自危，有本事的当地织户自然是想着自保为主，蜀锦可以借花献佛。

苏蓁也没有再问了，只道：“好吧，以后在路上要是碰到什么好的生意你都可以接。”

管事退下之后，苏蓁就要算下个月的预支了。

一直到傍晚，树影里忽然传来环佩轻响，苏蓁抬眼望去，秦辞不知何时倚在月亮门边。

他今日未着官服，鸦青色暗纹锦袍衬得眉目如画，手中却提着个格格不入的竹编食盒。

“听说某人忙着数银子，连午膳都省了？”他晃了晃食盒，新蒸的蟹粉小笼香气丝丝缕缕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