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想明白了,干脆釜底抽薪,他先一步去桀渊找到煞墟,如果讲道理没有用,那就宰了对面,他也逐渐向言江的行事和思考方式靠拢,绝对的正义是架在公平的取舍上的,灭了煞墟的代价显然比天阙境下生灵涂炭要好,他坚信言江若是在此,也一定会这样抉择。
可男人死活不愿意去,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外面的人等里面的人出来,谁也不敢靠近桀渊去探探情况。望乡并不关心男人的意愿,将他捆缚住后,便和宫七儿守在屋里,将就着过一夜。
夜里,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被绑的男人是睡得最香的一个,望乡和宫七儿各坐在屋子的南北角,其实是有床的,再不济也有椅子,可两人什么都没有选,便要离着彼此最远才行,时不时地扫一眼对方,若是目光相遇,就是难堪之时,或许心中都想起了些什么,两人整夜都无心入眠。
半夜后,宫七儿低声说道:“明天去桀渊,咱们能全身而退吗?你自己行吗?别指望我,我帮不上忙。”
望乡冷道:“没说带你去,我也没打算让你来。”
“嘁,你以为我爱来,我师父让我来的....”宫七儿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走向了床,脱了鞋子躺了上去,几息后,她发自心底地感慨道:“这张床好——舒——服啊——”她翻了几个身子,又问道:“喂,你要不要来试试,没别的意思,这床舒服的诡异,好像下面都是水,还是温水。”
望乡不搭理她,宫七儿摊开双臂呈大字型躺下去,不一会儿,酣睡声响起,整个屋子就剩望乡一个精神着了。
望乡是丝毫睡意都没有,他盯着宫七儿,不如说是眼睛咬住了那床上的女人,他心猿意马,矛盾又迷惑,他像是有了透视的能力,看着她便想起了那一夜,怀里少女的芬芳,衣服成了摆设,他顺着线条贪婪地打量,不由得脖子都伸直了,忽然又意识到了自己的荒诞,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了,像个猴子,野蛮的兽性吞噬了理性,他对女人没兴趣的,但那个人不是女人,是一块令其垂涎欲滴的肉,他记得味道,此刻正在心窝里面不断地挠,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欢那个女人呢,还是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被压抑的疯狂亦或者是人性的自由。
自由这东西,果然如美味的毒药,一旦吃了一次,便会成瘾,接着时刻想,日夜想,总想着能不能再来一次。
他缓缓站起身来,如同入了魔障,小心翼翼地走向女人,他的手绷紧成了鹰爪,来到了床边,他内心是挣扎的假象,想着杀了她算了,他就能变回原来的自己。
他如此想着,而手慢慢伸向了宫七儿的脖子,他要掐死她,一定要让她死,但刚刚也说了,他内心的挣扎只是假象,他的手并没有放在宫七儿的脖子上,而是放在了女孩的胸脯。
他吐了口气,可以相信此时的他是惊恐的,他无法相信现在的自己是真的,又生怕宫七儿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这一副恶心、肮脏的模样,他甚至在一时间忘记该如何呼吸了,越想不发出声响,自己的喘息声却越大。
他的手不再绷紧了,那团柔物在其手中似是酥化了他的神经,他开始有些放肆,想破罐破摔,击溃他的不是感情也不是兽性,但他不明白那是什么。
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搞成现在的模样,但望乡是特殊的,曾经的祥公子早早地被抛弃,不曾有人教过他“道理”,也不曾有人教会他“情感”,他的世界说是灰色的,其实也算是空白的,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没有善与恶的概念,更不知道一件事是对还是错,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单纯,世间的伦理、道理一直没有在其心中成型,那么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也是并不存在的。
风筝的出现,给他打开了一扇门,他也从门后一点点的扣出人间的色彩,然后一点点的地抹在自己的空白世界里,所以风筝成了他的信仰,宛若神明,他依赖着风筝一点点的接受“新东西”,并开始构建因信仰而成的三观。
可宫七儿的出现,就像是在他的空白世界里被炸开了一个口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颜色毫无道理地涌了进来,他堵住了口子,却是用粗糙的针线自欺欺人地缝了一圈,可是他只要轻轻一撕,那口子也就裂开了,因为他本身就不想将口子堵住,那些混乱又疯狂的颜色,恰恰填补了他的空白。
他或许到最后都不明白这是爱情,但这股火热冲进来后,他已经无法再变回从前了,不像其他人的纲常伦理或是羞涩难堪,他只是在与自己的内心抗争,不曾被教过对错,所以他的世界就没有与此有关的对错,也就更不知道此时到底该怎么做。
望乡“疯了”,他爬到了床上,他的眼睛一直无法从女孩的身体上挪开,突然,他双手按下接着一拉,宫七儿的上衣被撕碎,他将自己空白世界的口子又撕开了,魔爪贪婪地抓住了女孩的柔物。
宫七儿被惊醒,“诶?你....你干嘛?”
夜深了,似有一声狼嚎响起,那头野兽咬住了女孩的脖颈,女孩一声悲鸣,接着便是猎物与野兽的困斗。
只是困斗得太过激烈,吵得天阙的星辰都坠下了夜空。
被绑着的男人被吵醒,一开始还愣着,以为自己听错了,渐渐地发觉好像是真的,“我靠!”男人拼命地晃动身体,因为他正背对着床,就想转过去瞧瞧,可绳子太紧实了,他连一寸地都转不过去。
世间最快乐的事和最痛苦的事在一个屋子、一个夜晚同时发生了,背后的喃语欢声,床腿的哼呀长歌,把男人的心理防线击溃了一次又一次,不禁破口大骂出来,喊道:“妈的畜生,欸!还有一人呢!把我掰过来,我我....我看看的!你俩真是狗啊!喂!还有一人呢!”
望乡想明白了,干脆釜底抽薪,他先一步去桀渊找到煞墟,如果讲道理没有用,那就宰了对面,他也逐渐向言江的行事和思考方式靠拢,绝对的正义是架在公平的取舍上的,灭了煞墟的代价显然比天阙境下生灵涂炭要好,他坚信言江若是在此,也一定会这样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