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言负手立于刑台之上,靛青官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他俯视着台下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似淬了冰,“即日起,三日为限——”

刑场死寂,唯有铁链碰撞的脆响。

“凡与姜忠信案有牵连者,无论官居几品,家财几何——”他缓缓抬手,袖中露出一角明黄绢帛,突然振袖一挥,圣旨哗啦展开,“自首者,可活。”

绢帛翻卷间,他眸色骤冷,“过时,一律当诛!杀无赦!”

自此三日内,衙门前的青石阶被踏出了一层薄霜。

天未破晓时,就已有身影在衙门外徘徊。

有穿绸缎的商贾颤抖着捧出账册,有穿官服的跪在阶前不住叩首。更有人未至衙门,便在半路解下腰带自挂在了路边树上。

录供的师爷写到后来,朱笔都磨秃了三支。

那摞供状一日高过一日,到最后,竟在公案上投下了一道扭曲的阴影,像极了断头台的轮廓。

邱志言每日端坐明镜高悬之下,将那些涕泪横流的供词一一收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