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浪漫之旅

清浅:这正是我想通过音乐表达的。

小主,

黄钰彗感到一阵微妙的嫉妒。

这种高度共鸣的对话,即使是伪装出来的,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心理洞察力。

她翻到专家团队的备注:目标在专业领域有强烈自我表达需求,但长期被乐团规则压抑,肯定她的叛逆能快速建立信任。

接下来的对话转向更私人的领域。

黄钰彗注意到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专家特别指出林清浅在夜晚更容易卸下心防。

默:你小时候第一次反抗乐谱标注是什么时候?

清浅:十岁!老师让我严格按照节拍器练莫扎特,我偏要在结尾加个渐弱......(回忆表情)

默:然后呢?挨骂了?

清浅:嗯......但那天我爸来接我,在车上说我女儿让莫扎特听起来更悲伤了。

默:你父亲很懂你。

清浅:他是小学音乐老师,虽然自己不会拉琴,但总能听懂我的情绪。

默:(分享一张老旧钢琴照片)这是我绘画启蒙老师的钢琴,直到现在,我创作时还会想,换一个角度,会不会让我的老师在画中更有艺术感。

清浅:你老师一定很骄傲。

默:可惜他看不到了,所以......我很羡慕你还能为父亲演奏(温和表情)

清浅:(爱心表情)

黄钰彗猛地坐直身体。

这部分对话完美利用了林清浅与父亲的亲密关系,又通过程默虚构的遗憾经历引发她的同情。

报告里提到过,林清浅对有故事的人会格外温柔。

聊天记录滑到深夜时段,话题越来越深入。

清浅: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学琴,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

默:依然会是个在规则里偷偷种野花的人吧。

清浅:你怎么确定?

默:记得我们在那家书店偶遇吗?你盯着那张冷门爵士专辑看了十分钟,最后却买了旁边的古典精选集。

清浅:天哪你连这都记得!(震惊)

默:当时你脸上写着想叛逆又不敢的表情太生动了(偷笑),不过最后你偷偷用手机拍了那张爵士封面对吧?

清浅:我开始怀疑你是侦探了(捂脸)。

默: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敏感度罢了,话说,要不要下次一起去听那支爵士乐队的现场?他们下个月来魔都吧。

清浅:好。

黄钰彗的手指微微发抖。

从专业话题到私人邀约,过渡得如此自然。

更可怕的是,这个偶遇完全是设计出来的。

最后几页聊天记录显示对话持续到凌晨一点多,内容从音乐延伸到旅行、文学甚至梦境。

程默似乎特别擅长用冷读术引导话题:

默:我猜你喜欢村上春树。

清浅:你怎么知道的?

默:挪威的森林里描写的大提琴无伴奏组曲,和你琴盒上贴的那句在E弦上寻找失落的和声很像。

清浅:(震惊表情)这是我高中时写的便签,我朋友圈好久之前的内容了,你连这个都看了?

默:是啊,我看了你发过得所有的朋友圈,观察你是我的新爱好(眨眼),说真的,你拉巴赫时总带着一种村上式的孤独感。

清浅:有时候我觉得琴房就像他的井底,安全但孤独。

默:而演出时就像突然被丢进涩谷的霓虹里?

清浅:太形象了!你简直比我的心理医生还懂我(笑哭)。

默:那我的诊疗费就收一杯咖啡好了,等我再回魔都,我选一个安静的咖啡厅好不好?

清浅:好。

黄钰彗关上手机,胸口起伏不定。

这段对话简直是一场精妙绝伦的心理操控示范,从共同记忆,到精准的性格判断,再到自然而然的约会邀请。

每一句话都像量身定制的钥匙,轻轻转动林清浅心防上的锁。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成群的大学生。

像自己这类的大学生,在一些成熟人士面前,真是清澈又愚蠢啊。

专家团队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不仅分析了林清浅的表面喜好,更挖掘出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被真正看见、被完全理解的感觉。

对于长期生活在严格音乐规则中的林清浅来说,这种精神共鸣比任何华丽赞美都更具杀伤力。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张杭的消息:

“专家说根据对话反应,目标已经进入情感依赖初期,你怎么看?”

黄钰彗回复:

“我觉得比预期顺利,她已经开始分享童年回忆和职业困惑了,这种聊天方式简直致命。”

她放下手机,突然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场游戏本该让她兴奋,但亲眼见证一个灵魂被如此精确地拆解与引导,竟让她脊背发凉。

林清浅那些真诚的分享、惊喜的感叹和被理解的感动,在冰冷的分析报告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黄钰彗摇摇头,甩开这不合时宜的怜悯。

她打开电脑,调出林清浅的完整分析报告,在情感突破口一栏做了新的标注。

窗外,篮球场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激情如歌。

小主,

黄钰彗躺回床上。

很莫名的,思绪起起伏伏,大起大落。

她想到了董明峰。

这个名字从唇间溢出时,黄钰彗自己都怔住了。

她起身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洗了洗脸,镜中的自己的锁骨处还留着和张杭暧昧的红痕,此刻她的眼神却像迷路的孩子。

手指轻轻抚上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了许多回忆。

好的,不好的。

之前的,现在的。

或者说,高中时期的,又或者是最近十几天的......

“你活该。”

黄钰彗突然对镜中的自己冷笑:

“还想什么董明峰,明明是你抛弃他的。”

追求她的董明峰,格外的温柔,很尊重她。

但张杭从不会,他只会粗鲁的把自己按在落地窗前,让她的掌心和胸贴着冰冷的玻璃,在高层战栗着。

“变态。”

她低声骂道,却感到双腿发软。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自己竟然喜欢更粗鲁一些的张杭?

尤其是,他掐着自己下巴说‘叫出来’时,

亦或者‘吃下去’的时候。

那仿佛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不可抗拒。

只能忍受着。

但回想起来,却又那么的特殊。

窗外,篮球场上,传出了一阵谩骂声,像是两个宿舍的人,打起来了,含妈量极高,有老师在喊:不想念了?

然后吵闹声低了很多......

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黄钰彗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多讽刺啊!

根本想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张杭的床上。

而且,会从很抗拒,到现在的很怀念,很心甘情愿......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董明峰公司的破产公告推送。

黄钰彗条件反射般点开,在看见总裁负债累累的瞬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

同一时间。

张杭这边乘坐的飞机,稳定的升入高空。

飞机那的氛围,其乐融融。

此次的目的地,是言吉。

而此时的言吉,很热闹。

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恒隆租车行的地面上。

三十辆顶级豪车整齐排列成三排,漆面反射的光斑在围墙上游走,宛如一场沉默的光影秀。

“轮毂缝隙再检查一遍!”

陈经理扯着嗓子喊道,手指几乎戳到那辆幻影的轮胎上:

“张总的人肯定会戴白手套验收,摸到一点灰你们都得完蛋!”

两个穿连体工装的年轻小伙立即蹲下,拿着细毛刷开始清理轮辐间的缝隙。

他们身后,三个女员工正用鹿皮巾擦拭魅影的欢庆女神立标,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新生儿。

水珠从加长版古斯特的车顶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这辆车刚经过手工打蜡,黑色漆面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能照出人脸上的毛孔。

穿着白衬衫的质检员正跪在前引擎盖上,用强光手电检查是否有太阳纹。

“小陈!”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

车行老板赵志强穿着深蓝色定制西装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白衬衫配铅笔裙,怀里抱着平板电脑。

陈经理小跑着迎上去:“老板,都按最高标准准备的,每辆车精洗打蜡,内饰全部臭氧消毒,明天早上出发之前,还会洗一遍外观。”

赵志强没答话,径直走向那辆宝石蓝的宾利慕尚。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在车门把手上轻轻一抹。

空气凝固了。

“草尼玛的,这就是你说的最高标准?”

赵志强将手套举到陈经理眼前,食指指尖有一抹几乎不可见的淡灰色。

陈经理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我马上让人重新......”

“不用了。”

赵志强打断他,转向身后的女大学生:“小苏,通知凯悦那边,调他们专业的礼宾车队清洁组过来,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做。”

叫小苏的女孩迅速在平板电脑上记录,马尾辫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弯腰时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赵志强走到车队正前方,拍了拍手。

三十多名员工立刻聚拢过来,工装裤摩擦发出沙沙声。

“都他妈听好了。”赵志强的声音突然拔高:

“明天恒隆所有其他业务,婚庆的、商务的、机场接送的全部推掉!有客户闹事就退双倍定金!”

一只麻雀落在劳斯莱斯的车顶上,立刻被保洁组长挥手赶走。

“但张总的车队。”

赵志强竖起一根手指:“必须零差错!”

他的目光像刀锋般扫过每个人的脸:

“谁负责的车出问题,谁就给我卷铺盖滚蛋,要是惹张总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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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强突然狞笑一声:

“我就剥了谁的皮!”

人群中传来几声紧张的吞咽声。

他们知道,真的得罪了老板,结果是很惨很惨的。

新来的洗车工小李腿肚子直打颤,他上周才听说,前不久因为纠纷得罪了那位张总,差点被整得破产,赵总和陈经理还差点进去吃牢饭。

“小陈。”

赵志强招手把经理叫到一旁,压低声音:

“那三辆头车的司机确定没问题吧?”

陈经理抹了把汗:

“按您要求,都是从业十年以上的,三代清白,酒驾记录为零的精英。”

赵志强点点头,突然瞥见小苏正在摸那辆曜影的漆面,立刻呵斥:

“别碰!你他妈有病啊!”

女孩吓得缩回手,平板电脑差点掉在地上。

她没想到,昨晚对自己那么温柔的老板,此刻竟如此严厉。

一时间有点委屈。

但赵志强视若不见。

“赵总,金标车队那边......”

陈经理欲言又止。

“加钱!”

赵志强不耐烦地挥手:

“让他们再调六辆幻影过来备用,明天所有车必须提前两小时到现场待命,现在就去把司机都叫来,我要亲自训话。”

远处传来液压杆的声响。

员工们正在给一辆幻影加装香槟柜,水晶杯在丝绒衬里中叮当作响。

赵志强走过去,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

“把这个放在主婚车里。”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纯金打造的‘囍’字挂饰:

“足金的,今早刚从老凤祥取来。”

陈经理双手接过,像捧着圣物:

“要不要系红绸带?”

“你傻逼啊?”

赵志强突然骂了句:“张总什么身份?用那种土掉渣的玩意?”

他深吸一口气,指向展示厅:

“去把我收藏的那对意大利真丝带拿来,酒红色的,当装饰绳用。”

小苏怯生生地插话:

“赵总,刚接到电话,张总秘书要求所有车在下午三点前必须到庄园做安检。”

赵志强脸色一变:

“草尼玛啊!你怎么不早说!”

他转身对着车队大吼:

“所有人!现在立刻进行最终检查!一小时后出发!”

阳光下,诸多的豪车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每一寸金属与皮革都闪烁着金钱堆砌出的完美光泽。

赵志强站在它们前方,仿佛站在悬崖边缘,他知道,明天要么是恒隆东山再起的开始,要么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毕竟,那位张总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要是再让人家有什么不满,自己的靠山也说了:

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是啥意思?

他当年和靠山说过,我从一无所有爬到现在的位置,本来要走三十年,是您让我三年走过来,但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只需要三秒钟......

所以,真的不能再出差错了。

赵志强喊了一嗓子:

“再给我检查一遍,待会儿我带队,一起去那边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