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沈倦看向走出禅房的赵都安,而后在看到沉着脸,乖乖跟在身后的郡主后,一群锦衣不由脸色微妙起来。
他们隐约听到了屋内的巴掌声,再看到这一幕,不禁惊为天人:
自家大人这般生猛?
非但掌掴长公主,更这么短时间,就将跋扈嚣张的燕山郡主给打服了?
“这样就够了。你们稍后护送郡主回驿站。”
赵都安平静吩咐。
同时,地上昏睡的王府扈从们也纷纷醒来,惊愕地发现自己双手被缚,不禁大惊。
徐雪莲脸色仿佛吃了死耗子一样,冷漠地扫向这群护卫:
“一群废物跟本郡主回去!”
扈从们不知情况,但也不敢回嘴,好在双手虽被束缚,但还能爬起来走路。
命下属将郡主等人赶出去,赵都安最后离开,他扭头看向坐在台阶上,小腹隆起的云阳。
平静道:“等生下来,对外说是驸马的。”
云阳公主沉默地看着他,说道:
“你究竟是谁?”
赵都安没有回答,径直迈步离开。
尼姑庵门口。
赵都安走出台阶,看向了被“护送”着离开的郡主一行,他微微眯起眼睛。
轻声自语:
“还以为真有多跋扈,如今看来,也是演的成分居多。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时,远处另有一骑飞奔而至。
一名锦衣缇骑翻身下马,行至他面前,躬身行礼:
“大人,侯缉事差遣属下来通报。”
侯人猛负责盯着河间世子徐温言。派人过来,说明徐温言那边也有动作。
“说。”赵都安命令。
“禀大人,河间世子从宫中回驿站后,并未离开,却派遣下人去给城内勋贵们送拜帖。此外,从驿馆中得知,河间王的车队中携带了许多份珍贵礼品。”
勋贵?礼品?
赵都安挑了挑眉,呼出口气,轻声道:
“这样啊。”
……
驿站。
一座二楼茶室内,炭盆将屋子烘烤的暖烘烘的。
身材臃肿肥胖的痴傻世子徐温言与大客卿冯先生隔着一只小茶桌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份份京中人的资料。
茶桌四角垂下棉布帘,将方桌包裹起来,人坐下时双脚塞进桌底,全身也都会暖和。
“咚咚。”
茶室门被敲响,徐温言说了声进,一名亲信才走进来:
“禀世子,刚收到消息,燕山郡主在寂照庵与梨花堂缉司相遇,似是吃了亏……”
等将细节听完,徐温言与冯先生都愣了下,显出意外的神色。
“再探再报。”
冯先生开口,打发走亲信,而后才看向世子殿下:
“世子以为如何?”
徐温言思忖片刻,笑道:
“想必是去摸徐雪莲的底的,吃亏不意外,这里终究是人家的地盘。
倒是那个梨花堂缉司,听闻持供奉腰牌,身份神秘,是赵都安在京中的代理人?本世子倒也想见识下。无缘见赵都安,但从其下属身上,想必也能一窥其人。”
冯先生担忧道:
“徐雪莲被咱们推出去做出头鸟,如今吃了亏,不知是否会折腾出什么事,牵连咱们。”
徐温言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全无半点痴傻,反而透出精明:
“我这位雪莲妹子也不是个蠢人,呵,她性格跋扈嚣张不假,但依我看,却绝不是蠢人。”
冯先生笑道:
“身为反王之女,议和而来,却在京师如此高调,还不愚蠢?”
徐温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尽是无奈:
“又有什么法子呢?议和这件事本就是要命的,若谈成了最好,但稍有差池,我与她便要做第一批牺牲品。自然要想法子自保。”
“本世子在装蠢,徐雪莲的跋扈无脑,又岂非也是一层伪装?
议和乃是关乎生死存亡,虞国未来的大事,细则岂会因为她的些许跋扈,就受到干扰?因跋扈而导致谈崩?
呵,那未免也太小瞧这满朝文武,小瞧那位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