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朵烟花绽放,沈泽州站在光影交界处,半边脸浸在烟花暖色里,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他唇角似乎噙着笑,又似乎没有。
“围巾……”
春念人小声抗议,争取拿回来。
沈泽州弯腰捡起那个被冷落已久的纸盒,取出叠得方正的黑色围巾。
“织了多久?”
“三个月……”
沈泽州指腹抚过那些崎岖的纹路,突然低笑出声。
“三个月就织成这样?”
春念人声音越来越小。
“第一次学嘛,我织了好几遍呐……”
沈泽州突然把围巾绕上脖颈。
纯羊绒的质感贴着皮肤,带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是春念人常用那款护手霜染上的味道。
春念人瞧着费心费力拆了七次才织成的花样,此刻在他修长的脖颈间因为走样惨不忍睹。
“我帮你重新系……”
这样矜贵的人,戴着她粗陋的手织围巾,春念人自己都没法硬着头皮说好看,破涕为笑。
钻石皇冠随着动作轻晃,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光斑,点缀在两人影子。
沈泽州将她往外赶,声音里带着她熟悉的,那种懒散无所谓的调子。
“就这样。”
春念人回到自个儿卧室,低头瞧着首饰盒,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
春念人出国那天,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站在晚春的南风里,首都机场停机坪上一片离愁。
沈夫人泪眼婆娑跟周姐抱怨。
“怎么就都没赶回来?”
沈家父子没能回京,沈从山还在江省,至于沈泽州,听说在南边参加比武还是演习。
春念人却想起之前沈泽州提前给生日礼物时的话,大概他早就知道不能来送,才早早就嘱咐了那些。
她微笑安慰地与沈夫人拥抱。
“沈姨,照顾好自己。”
沈夫人的泪愈发止不住了。
纵使打点妥帖,可那终归是异国他乡。
她摩挲着春念人单薄的背心,恍然还是当年那个被她牵着手领进沈公馆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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