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风和白回风交换了个眼神,这黄璧书果然拿出了《天狐九引录》,是该庆幸,还是该质疑?
他俩没有接,程浩风问:“我们信你,只是,你还有别的要求吧?”
黄璧书直说:“我愿意跟你们合作救秦师叔,附加条件,让秦逸当不了男人!”
程浩风和白回风皆是眉头微皱,目的是让秦家彻底垮掉,当然也包括让秦家主事的人死,可黄璧书特意提出来,定然不是等到秦家垮掉,是急切希望秦逸当不了男人。
看他们沉吟不语,黄璧书冷笑:“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到?我知道要利用秦逸当突破口,他还死不得,我也没想他马上死啊,只是让他受伤也不行?”
程浩风答道:“伤得太特殊,他很容易猜到是我们所为,影响后续谋划。”
屋内一阵沉默,风透过窗缝吹进来,书案上的书页轻翻。
考虑再三,程浩风又说:“暂时不能让他受重伤,可以让他先受点小伤。先出口气,免得怨气积压。”
黄璧书点了点头,把《天狐九引录》往前递。
白回风摇摇头,没有接,程浩风伸手接过《天狐九引录》,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
“凭气息已知是真的,七师妹拿着。”
白回风还是不接,正要讲理由,还没开口,黄璧书抢先说话。
“白师叔不接是对的,还是让程师叔帮你保管吧,你娇柔软弱,易招人争夺,要是因此受欺受辱,可就不好。”
黄璧书的发钗是只金凤,白回风听她说话,怎么倒像乌鸦叫?
“我不自取其辱,又怎会受辱?”白回风斜睨黄璧书,傲然道,“奉劝黄师侄一句‘辱人者人必辱之’。”
从未见过白回风严厉训斥谁,猛然听得这些,黄璧书竟忘了回呛几句。
等想起来,要唇枪舌剑争辩赢了白回风,得胜出气时,她早已出门。
不好意思去追,看向程浩风,可是程浩风微讽笑着摇摇两手,也出门而去。
黄璧书憋了口闷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右手一扫,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掉落在地。
还不解气,又抓起茶杯狠狠掼到地上。
茶杯的脆响声,如刀刃刮着黄璧书的耳膜,没有伤口,却有痛感。
丫鬟仆妇们都跑到书房门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只有招儿壮起胆子进了书房。
“大小姐,入秋了,天还炎热呢,怒气引火气,别惹得旧疾复发,那不值。”
“不值?你也敢嘲笑我不值?”黄璧书凶狠的目光剜向她。
这不是嘲笑啊,她却不敢再辩解,弯着腰等待黄璧书发怒打骂。
而黄璧书竟没有打骂她,急促喘息着,扶着书案缓缓坐到椅子上。
黄璧书抠抓心口几下,想缓解不适感,可仍然难受至极。
“招儿……”她可怜巴巴唤了一声,无奈说,“帮我取药来。”
招儿见她这般,立刻翻开一个暗格,取了雪素丹出来。
服药后,黄璧书平静下来了,对白回风的恨意更加深。
白回风和程浩风飞掠到庄外,又停下来步行,黄璧书恨死了她,而她还和程浩风讨论着怎么满足黄璧书的要求。
“不能直接去打伤秦逸,你去打他,总得有个理由诓他,暗中行事。要诓他可不容易,要不要……嗯我出面?”
白回风不好意思说用美人计,她不愿见秦逸,但也想不出其它办法。
程浩风看着她纠结为难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看她娇嗔撅嘴,又赶紧低头忍笑。
白回风摘了片树叶,扔到程浩风身上:“我想帮你分担一些事,你倒还来取笑我!”
“不是取笑,是你高看秦逸那小子啦。”程浩风接了那片叶子,尽力憋住笑,“他哪用得着你去找他?”
程浩风心中还有话没说:我可舍不得让你去,你愿意帮我,当然高兴万分,但不会要你去引诱秦逸,你对他温柔说一句话,我都会难受。
不去见秦逸当然好,白回风舒了一口气,再满带疑虑看向程浩风。
“你不是提过璧琴姑娘偷听到银子和秦逸谈话吗?他们有秘密,让银子去找秦逸。”
听了程浩风的打算,白回风眉头舒展开,又问:“银子会答应帮我们做事吗?”
“是我们帮她有翻身的机会,她投靠秦逸,我们也没惩罚她,还敢再拒绝这小小的要求?”
午后阳光很烈,路边的庄稼嫩叶被晒得起卷,程浩风和白回风踏地纵身而起时,带起旋风,吹得庄稼摇摆几下。
他们急匆匆赶回羲明山,程浩风见银子谈计划,白回风要去见叶大舅商议事情。
傍晚,秦逸正在固本院内他自己的房间里,吃着晚饭,银子来见。
才回山上清静两个时辰,银子又来做什么?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秦逸的头已经快炸掉。
他嘴里的羊肉还有一半吊在唇边,愣愣想事儿,银子已经闯了进来。
银子凑到他身边小声道:“酉时末到瀑布那边,我把秘密都给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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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把嘴里的羊肉吐到地上,冷笑说:“我爹已经承认一些事,我不想听啦。”
“你爹只是承认有缺陷吧,有没有说咋补足缺陷?”
秦逸纳闷儿,自己只说了父亲已承认,又没说承认什么,银子的话怎么像知道已承认秦家功法有缺陷的事?
其实银子并不知道,只是程浩风推测了几种情况,并教了几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秦逸左右看看,屋外有秦快守着,也没有谁来偷听的动静,胆子大起来。
他威胁说:“你什么都知道啦?你说了这些,不怕我杀你?”
“不怕!如今的我呀,也有人护着啦。多谢你送我来当丫鬟,要不然还遇不到他呢。”
银子叉腰转身,半披的头发扬起,带来馥郁发香。
她转身后出了门,秦逸还使劲嗅了嗅残余香味。
秦逸常在脂粉娇娥中混,识得各类名贵蜜膏香粉胭脂,那香味儿,表明银子所用发油是十全土堡特产的,且是正宗桂花所浸润而成,没用什么劣质香料冒充。
银子买不起这种发油,也不敢偷用玛菲莉的,难道是万龙勃送的?
她说她有人护着,是跟万龙勃勾搭上了?
也不知是八卦心起,还是好奇心重,秦逸晚饭也不吃了,悄悄跟上去。
银子到了万龙勃房间外,唱了几句小调,又到了后园靠山坡的一丛灌木后。
秦逸跃上山坡,伏在野草中偷看。
不一会儿,万龙勃到了,和银子坐在一块石头上,肩并肩头挨头说着些肉麻的话。
银子带笑问:“你把我夸得那么好,王家的二小姐不好吗?”
“王姞好是好,嗨,她呀太无趣。还有,不懂保养,显老了些,没点修行者风采。”
“她还显老,我到她那个年纪,连命都没了,我可没有修炼过。”
“你到她那年纪还早得很,你呀,嫩着呢,嫩得能掐出水来……”
秦逸正听得有意思,捂嘴偷笑,一个声音传来。
“小逸,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也不思念我?”
听这略有异域口音的甜腻声音,是玛菲莉来了呀。秦逸见了她,就想起那些荒唐事,浑身微抖,一股麻麻的,胀胀的感觉蔓延开来。
随即,听到一声冷哼,是万龙勃大步走出来。
秦逸的头脑马上清醒,发觉自己偷听得太入迷,有半边身体露在野草外,难怪玛菲莉看见了他。
已惊动万龙勃和银子,秦逸也不掩藏了,“嘿嘿”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万龙勃的背。
“逗逗丫鬟玩儿,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龙叔,我不会乱说,也没必要说。打扰啦,你去聊,继续聊。”
说着,也不管万龙勃有多生气,径直走向玛菲莉。
“师娘,我最近太忙,没来请安,请别怪罪。”
玛菲莉拿手帕拂了拂他的脸,转身往藏秀阁走。
“师娘,还没吃晚饭吧?是要去陪师父吃饭?”秦逸微弓着腰,跟了上来。
“他还在忙着和叶大舅商议大事,你说你很忙,是忙着和新婚妻子一起做快乐的事吗?”
秦逸挠挠头,干笑着对玛菲莉挥挥手,示意她快些走。
玛菲莉已经没有继续喝同木水,不会整天昏睡,可这头脑没以前灵光了,跟她说话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