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啧啧称奇,喃喃低语道:“这都不屙?夹得可真紧啊。”
闻人辛甩了甩头,提剑又迎了上去。
重剑舞得虎啸生风,半点儿不显榔槺。
他虽不会砥柱剑法,却也会一门使用这重器的高深武学。
老赵见那重剑带起破风之声劈面而来,却不闪不避,双掌如铁钳般骤然合拢,竟硬生生夹住了剑刃。
闻人辛只觉手腕发麻,任他如何发力,重剑竟纹丝不动。
老赵咧嘴一笑,“就你这点儿力道?想当年我……”
话未说完,闻人辛就一拧手腕,重剑翻转,撑开老赵的双掌,好似采珠人娴熟地撬开蚌壳一般。
何肆要是在场,一定稍稍吃惊。
因为闻人辛接下来施展的武学,竟是禅功心意把,也就是他勤练的“锄镢头”。
只见闻人辛如双手持握锄头把儿,抡圆了锄地一般,就要给老赵开瓢。
同样的招式,威势却是截然不同。
武林有谚云:“太极奸,八卦滑,最毒心意把。”
是误解却也不是,毕竟是禅功,正大高妙为首要。
此“毒”非阴鸷之谓,盖指其势刚猛,专攻要害,硬打直入,不留余地,故以“毒”喻其攻杀之烈。
心意把一式可衍六把,每把凡四十八势,六把总成二百八十有八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老赵应对从容,却是不悦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
闻人辛不语,只是双手持握重剑,把老赵的脑袋当做狂枝恶蔓,一味地锄地。
老赵:“当年我初出江湖……”
闻人辛,撅头把!
老赵:“不好意思接受美人馈赠……”
闻人辛,反身劈把捶!
老赵:“就在洪谧码头当了三月驮工……”
闻人辛,进步劈把捶!
老赵:“那时我是就是肩上千斤担的好汉子了……”
闻人辛,进步劈把捶!
老赵终于忍无可忍,“你够了!”
老赵单手托住重剑,五指如爪,稳稳捏住重剑无锋的边缘。
沉腰坐马,将军披挂。
杨府之中,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杨宝丹放下手中的信笺,开始有些忧心了。
轻声对杨元魁道:“爷爷,老赵他动真格的了。”
杨宝丹是个小戏迷,一听就知道这是越剧《辕门斩子》打闹台的鼓点。
开场缓锣造势,稳启大锣圆场,急则冲头,转折用四击头显威,疾步骤紧施快长锤,舒缓处换慢长锤转韵。
杨元魁叹了口气,说道:“莫慌,到了危急关头,爷爷自然会出去拦着,就当个肉盾,老赵也不舍得打死我的。”
杨宝丹只是点了点头,安心下来。
没有多说什么,又低头继续看信。
只剩杨元魁眼角微微抽搐,可悲这小棉袄早就变了心,一点都不暖和了。
老赵身躯陡然发出爆豆般的轻响,拔高许多。
干瘪的身子忽然肌肉坟起作小山,将那近两百斤的重剑从闻人辛手中生生夺了过去。
一身花样行头具现,头戴雉翎帅盔,身着绣龙蟒袍,外罩鱼鳞帅字甲,束玉带,足蹬厚底皂靴,尽显威严英武之态。
不待闻人辛做出反应,老赵已将重剑抡成车轮般飞旋,抛飞出去。
也不知道会不会砸到哪个倒霉蛋。
兼着门房一职的老管家杨福默默记住了方向,这把重剑还挺贵重的,是吴指北老爷子亲作。
等会儿还要找人去寻回呢,落点不知是不是老赵故意的,好像是贺县第二的王家……
见闻人辛瞳仁微缩,好似震惊,老赵臭屁笑道:“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闻人辛却是缓缓摇头,只道:“你这身行头有问题。”
老赵听他煞有其事,气势一弱,皱眉问道:“什么问题?”
闻人辛一本正经道:“这分明是戏剧老生的打扮,后背怎么会有靠旗?还是八面,不伦不类!”
老赵脸都歪了,气急败坏。
反手抽出背后一面“帅”字旗,投矛一般掷出。
势同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