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少主......”
赵清枰的轻唤将边让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
雨丝忽然变得急促,打在这座百年古塔上,认真听的话,还能听到一种类似雨滴落在玉盘的脆响。
边让严肃道:“这点放心,只要玄霄秦城还在,诸位永远都会有一条退路,哪怕真的有一天卫央跟边氏一族闹到刀剑相向的那一天,哪怕卫央铁骑兵临城下!边家也有与之一战的底气在。”
“好!有边少主这句话,我跟老羽就放手去做了!”
干等三个时辰着实无聊,赵清枰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皮似的玩意,随手从窗外点上几滴雨水,几经揉搓以后,先前还薄如纸皮的东西竟然逐渐硬化,纸上横纵黑线忽现,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张薄纸竟然变成了一张方桌大小的棋盘。
“听闻年轻一辈中,边少主的棋技独一档,不知道我这个老家伙有没有机会讨教两手?”
“晚辈知道赵先生是棋痴,但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赵先生能如此云淡风轻,甚至还有闲功夫想对弈几局。”
赵清枰有下棋断人生死前程的本事,中原异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边让岂能不知他心里的算盘?这盘棋什么时候不能下?非要在这等紧要时刻,在这座通天浮屠塔里下?
无非是这个老狐狸想通过对垒,看看自己实力,顺便窥探下自己的天命罢了。
边让不信命,更不信赵清枰能通过一盘棋断自己生死前程,他倒要看看,名震异荒的赵棋圣到底有何种逆天的本领。
羽归尘作为一名武夫,对于琴棋书画之类的事向来不感兴趣,如果非要他在旁边看着文人斗棋斗诗,有酒,他还能勉强坚持看半个时辰。若是没有酒,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在这塔里呆不了一点。
三壶好酒到位,羽归尘率先拿走两壶,只留了一壶给旁边下棋的两位。
对赵清枰来说,方盘之内,横纵落子,不管下棋人风格怎样,棋技如何变幻,一盘棋能走的趋势无非那几种。他见过上来就猛攻猛打仗势欺人的,也见过落子稳重注重防守的。
只不过用这种手段下棋的,都算不上乘棋道,棋盘之上攻子为次,攻心为上。
赵清枰这辈子下过的棋,恐怕比边让在异荒战场上杀的人还多百倍千倍。前面几盘,二人互相摸索对方棋路,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打法。